“我被槍崩掉了兩個腳趾,小腿骨折,肋骨斷了兩根。
“隊友各個受傷,我最好的搭檔運氣很不好,抬臂時防彈衣也拉高了,子彈大爆了他一顆腎,內出血,差點救不回來。”
“”易家怡才在座椅中放松了沒多久的身體,再次繃直。
“時候,督察記了大過,好多年沒有機會升職。隊友因為身體關系,不能再呆一線,去葵涌做廚司。我被降級,從便衣調回軍裝,游了6年街。”
林旺九輕輕抹了把臉,終于轉頭看向易家怡
“細明給的線索是假的,當時是個圈套,是幫派集團被逼急了,給警方的一個下馬威。”
“那之后細明呢”易家怡眉頭鎖著,眼底霧蒙蒙的。
“失蹤了。他娘病死在破屋里。我們的人趕過去,一拉開門都是蒼蠅和惡臭。”
林旺九苦笑,緩了會兒情緒,才對著家怡,淡淡道
“家怡,你才做這行,還像白紙一樣干干凈凈,有豐富的同情心和使命感,是個好孩子。
“可是,這世道上的人,太復雜。他們未必能回應你的這份善意,細明也許死了,也許被威脅,也許因為母親的去世而恨所有人,但總歸
“保護市民之前,你首要的是保護自己。
“做警察,尤其是在cid,你要時刻記得,理性,客觀,公正。
“甚至,可以冷漠。”
易家怡望著九叔,仿佛看到他的眼睛在求救,仿佛看到他臉上的皺紋在渴求擁抱、安慰和原諒。
她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九叔。”
這是自從進入重案組后,九叔對她說過的最多的話。
也是一向愛抱怨,看什么都不順眼的九叔,難得的推心置腹。
林旺九深吸一口氣,啟動汽車后,易家怡又道“九叔,謝謝你。”
他回頭看看她,笑了笑,沒再說話。
小轎車調頭重回原路,繼續方才的行程。
易家怡看著馬路上開得格外快的轎車,和人行路上走得飛起的行人,忽然收回視線,再次開口
“九叔,人會信錯人。但世上還是可信的人多,就像你信岳哥能幫我們扛住一切紕漏一樣。”
紅燈,林旺九緩慢剎車,轉頭看向小女警。
“大陸仔真的不是兇手,他是無辜的,你也可以相信我。”易家怡肩膀和背脊都繃的筆直,眼睛黑亮黑亮的。
林旺九一聲輕笑,終于又找回了原本那個愛吐槽的自己
“方鎮岳翻版,一樣的驢脾氣。”
這是耿直成精,倔強化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