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福的呼吸開始急促,望著方鎮岳的眼神逐漸憤怒起來。
這會兒劉嘉明已聽出方sir說的朋友,就是張大福本人。
他聽著方鎮岳的敘述,開始懷疑岳哥是不是拿到了什么他們其他人沒見過的材料,不然怎么會這么詳細,總不會都是推演吧
方鎮岳仿佛并沒看到張大福的情緒變化,仍不疾不徐的繼續
“可是蹲在昏暗骯臟的家里,并不會讓他好受,父親沒日沒夜的辱罵仍使他怒火狂燒。
“直到有一天,這位朋友逼迫母親,聯合起來殺死父親。看到那個冷漠的女人因為做幫兇而嚇的渾身發抖,看到那個從小毆打他的父親斷氣,這個朋友忽然感覺變好了。
“他在這個過程中,感覺到曾經那個一直壓著自己的強大的父親,忽然變得渺小。而那個一直被打、被支配、被辱罵的弱小的自己,則變成了主宰,變得強大。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仍是個被社會拋棄的失敗者,仍是個只敢對醉的不省人事的酒鬼下手的懦夫,反而覺得自己是個勇”
“你以為自己知道很多以為自己什么都了解”張大福忽然打斷了方鎮岳,說了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
方鎮岳輕輕笑了笑,“我說的不對嗎不然你告訴我真相是什么”
張大福冷哼一聲,“你們這些人,除了在這里自以為是的編故事,還會做什么我們的市民已經死了那么多,還沒有捉到兇手,你們才是廢物吧”
“你說什么”劉嘉明猛地一拍桌子。
方鎮岳朝劉嘉明壓了下手掌,劉嘉明氣的磨牙,恨不能上去錘扁張大福的臉,卻只能在方sir的示意下憋回情緒。
負氣的靠回椅子,劉嘉明惡狠狠瞪著張大福,以眼刀狠狠戳對方。
方鎮岳朝劉嘉明笑了笑,似乎一點沒受張大福的影響,又將話題拉回自己的故事,仍是平緩敘述
“殺死父親后,這個朋友便開始心安理得的在家里住下來。
“逼那個冷漠的身為母親,卻不懂得保護自己兒子的女人出去工作,養活自己,也是一種報復。不出去工作,啃老,也是一種報復。他給自己所有逃避的行為,都找到了理由,他對自己說你不是懦弱,也不是失敗者,你只是在報復母親,報復這個家庭而已。
“起初,母親身強力壯,可以做許多工作,賺到的錢夠給這個廢物兒子吃、喝,甚至招妓。但幾十年后,隨著母親年紀增長,能做的事越來越少,賺的錢也越來越少,開始難以支撐兩個人的花銷。
“終于有一天,一個上門的女,因為嫌棄錢少,跟這個朋友發生爭執。她一定是看透了這個朋友的無能,罵他是個陽痿早泄的老廢物”
“阿sir,你們不去找證據,在這里給我講故事,是太閑了嗎納稅人的錢難道就給你們做這種無聊事編這種無聊的爛故事怎么寂寞啊”
張大福再次打斷方鎮岳,他將一直垂在桌下的雙手用力壓在桌案上,瞇眼盯著方鎮岳,聲音涼涼道
“還是案子進入瓶頸,抓不到兇手了與其在這里跟我耗,不如去抓兇手啊。不然讓真兇逍遙法外,小心你們的母親、老婆被人”
“喂小心點講話”劉嘉明再次坐不住,他伸長手臂指著張大福的鼻子,喝道
“你囂張什么警方人贓并獲,馬上送你去吃槍子啊。”
“什么人贓并獲啊,阿sir告人要證據的。那個女孩子是我媽捉來的啊,還天天打他,我能怎么辦呢為人子女啊,總不能當兒子的去警署揭發親媽吧就算我有罪,你告我包庇好了,我認呢。
“你說那個碎尸案啊,阿sir,是我媽變態嘛,她年輕時被我老豆打的好慘啊,我老豆還拿她賺的錢出去睡別的女人,她心理變態要對其他女人發泄很正常的嘛。
“你說尸體上有精液啊那死老太婆偷我的套子抹在尸塊上,想污蔑我啊。沒辦法,我身上也有她死老頭的血啊。
“但我真的很無辜啊,阿sir,那個你們救出去的女孩兒,我沒碰她啊,送她去醫院啊,去查啊,證據如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