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傳來略顯沙啞的一聲“喂”。
家怡咬著唇,并不開腔。
直到對面又對著話題疑惑詢問,家怡才一邊腦內道歉,一邊壓低嗓音,幽幽道
“幫幫我”
“你是哪位啊”老伯音調忽地轉緊,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家怡在心里默默數了6個數,在對方耐心耗盡之前,再次幽幽道“幫幫我”
“不要開玩笑了,你哪位啊”老伯的聲音逐漸變得嚴厲。
“幫幫我4樓a單位啊幫幫我”家怡的聲音壓得很低,又要確認對方聽得清楚,還要放慢語速,實在不容易。
“什么4樓的方太太嗎什么事啊方太太”老伯聲音都有些顫了。
家怡確定時機成熟,啪一聲掛斷電話。
做壞事后的反應很上頭,家怡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砸吧了下嘴,她看一眼公共電話,掏出紙巾擦去上面的指紋,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撓撓頭,轉身便跑。
一路奔回家后,直到躺在床上好半晌,心跳才逐漸恢復如常。
長長吐出一口氣,她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第二天,家怡如坐針氈一整日,并未等到老伯的報警電話。
晚上悄悄跑去福愛邨,遠遠圍觀,6棟一切如常,老伯照樣坐在柜臺后看他的黑白電視,甚至手邊還多了一碟花生米。
沮喪的歸家,等到半夜同一時間,她不得不再次裹上厚衣裳,跑到另一座更遠些的電話亭,戴上毛線手套后才拿起電話,撥通同樣電話。
又是響了好多聲才有人接起,這一回,老伯的喂聲帶著幾分顫音和打探,顯然,他已經猜到是誰打來電話了。
家怡照舊默默數秒,數到6才開口,仍是幽幽的只說那一句“幫幫我幫幫我”
“是不是方太太啊我白天去敲你家門吶,你又不開門,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啊。好幾天沒見你和方先生,是不是出事了啊什么事啊你不要嚇我啊”老伯似乎是憋了一整天的心事,接到電話后一股腦全部吐出。
家怡并不回答,仍只是壓低聲線,幽幽訴說那一句
“4樓a單位”
“幫幫我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