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周邊的這個時段,多得是飯后遛彎的人,家怡一邊咳嗽,一邊觀察這些人,尋找可以為自己線索的底層市民。
就這樣晃了半個小時,坐到百士納小區后門外的馬路牙子上咳嗽時,家怡才終于在一位打掃街道的阿嬤口中打探出百士納附近的唯一一家地下診所。
拿到地址后,她第一時間趕赴。
這間診所坐落在百士納社區后巷的老屋區,密密匝匝毫無規劃性的老社區中,沒有電梯的4層酒樓,繞過樓梯上擺放的各種雜物、舊品,扇開鐵銹和霉菌的味道,終于來到這間屋層所在的地下診所。
來應門的是個中年女人,既沒有穿白大褂,也沒有戴口罩,看起來只是一位平平無奇的家庭婦女。
家怡被迎進門后,隨便安排坐在舊到破洞起毛的沙發上。在這個時段里,她是唯二的病人。
忍耐幾分鐘沙發硌屁股的彈簧后,另一名病人終于買到低價藥離開,輪到家怡被喊進小屋中看診。
大夫是個胡子斑白的老伯,雖然沒有行醫資格,卻很有醫生氣派,他和門口迎客的中年女人大概是父女關系,兩人交接互動默契十足,效率也很高。
家怡謊稱自己付不起看診費,沒有伸臂給老大夫診脈,只提出要求買點止痛藥和感冒藥。
老大夫也沒有強求,問了問癥狀,登記了她的姓名、出生年月日,還有今日的看診時間,以及家怡的病癥等,便給她開了單。
家怡看著老伯將她的假病歷單收入一個紙箱中,胸中升起希望。
拿到沒有生產日期的藥和老伯親筆書寫的藥方,在沒有行醫執照的蒙古大夫準備走回房間時,她站在柜臺邊,向接待自己的中年女人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女人被嚇了一跳,但見家怡只身一人,竟還盯住家怡手中做為證物的藥物和藥方,繞過柜臺,生出要硬搶證物的心思。
家怡退后一步,后背抵著門,站在進可攻退可逃的有利位置,刷一下拉開外套,冷凝著面孔,將右手壓在了腰間槍套上。
她的動作,便如猛獸遇敵時展示獠牙,瞬間起到了震懾敵人的作用。
她沒有拔槍,左手搭在桌案上,整個人顯得格外胸有成竹。但中年女人已經清楚認知到,只要易家怡想,隨時可以拔槍射殺。
就算你力大無窮,擁有以一敵十的戰力,在槍械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
中年女人停步不動,轉頭看一眼走出小房間的蒙古大夫阿伯,便開始猶豫要不要嚎哭求饒。
家怡便在這檔口適時道
“我不是來查抄你的診所,我只需要調一個人的病歷單,調到了我就走。”
中年女人防備地盯著家怡,兩人對峙了幾秒鐘,中年女人才開口問“什么病歷單啊,ada”
家怡笑笑,盡量讓自己的肢體語言顯得輕松又瀟灑,盡量老道地開口“百士納社區保安劉富強的病歷單,我要全部。”
本來以為老伯要去找一找才知道有沒有劉富強這個人,卻沒想到他想都沒想便道
“ada,你來晚了,劉富強的病歷單,昨天就被他太太取走了。”
家怡皺起眉,懊惱地在柜臺上輕錘一下。
“ada,我們只是幫窮人們看看病,也沒有出過什么事,我老豆很良心的,大家都管他叫老神醫啊。給大家留條活路吧。”中年女人站在柜臺邊,無奈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