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腳步微挪,身體朝門口方向偏了下,繼而眼珠轉了轉,忽然瞇起眼。
這種地下診所既然會留病歷單,就說明他有這樣做的理由。萬一病人病死了、吃錯藥毒死了,上門醫鬧怎么辦本來就沒有營業執照,已經很被動,如果又沒有留底病例做證據,豈不是隨便由人碰瓷
劉富強擺明是已經死了的,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追尋他的死因。
這家診所攤上這樣的事,難道不害怕死者家屬來鬧事人家太太來要病歷單,說給就給了那如果死者太太轉身反咬一口,說是老神醫開錯藥害死人,老神醫豈不是很被動
越是做灰色地帶工作的人,越擁有強大的自保意識。
家怡不相信老神醫已將病歷單交付,她轉頭目光在老神醫和中年女人之間梭巡,想起她出門前方sir對她講的話
“該掏錢的時候就掏錢,辦案養線人等花銷,警署都給報銷的。”
抿了抿唇,家怡壓在槍托上的右手挪動,插進褲兜掏出幾張大鈔,拍在桌上,隨即再次開口
“我要劉富強所有病歷單。”
說罷,又從兜里掏出最后一張,啪一下拍在桌上。
將錢推向中年女人時,她手指壓著錢,慢條斯理的繼續道
“或者我申請搜查令,帶隊來查,用另一種手段來拿劉富強的病歷單。或者我現在報警,請警察過來檢查檢查這間診所的合法性。你選。”
“”老神醫灰白色的長眉壓住略顯渾濁的眼睛,輕輕嘆口氣,轉身走回房間。
幾分鐘后,家怡拿到了劉富強的所有病歷單和開藥歷史記錄。
并一份老神醫主動證據和證詞的簽名筆錄。
“多謝。”家怡摘掉眼睛框,隨手丟入診所門口的垃圾桶,終于喜笑顏開。
到這時,老神醫和中年女人才發現,這位冷靜從容將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警察,居然就是那位年輕有為的神槍女警。
失策,早知是她,門都不應該開
油麻地警署,今天邱素珊督察沒有按時收工,一直在辦公室里加班,忙到警署人越來越少,直到等到昨天帶回九叔的時間。
她整理了下衣襟,將今天劉富強案的進度文件整理擺在桌上,嘆口氣走出辦公室。
邱督察親自奔波到關押處,幫九叔批復流程,簽字放人。
警員打開鐵門時,她看著坐在硬板床上,早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九叔,淺淺笑笑,率先道
“九嬸和兩個小朋友已經在警署門口等你。方鎮岳他們急著還你清白,都去加班查案了,只好我來接你,把你送到家人手里。”
九叔一瘸一拐走出來,抬頭看了眼時間,又看看窗外天氣,抿著唇沒有接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天陰陰欲落雨,大家還在外奔波啊。
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