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轉頭看他一眼,“我也想去,一起吧。”
徐少威眉毛微微皺了下,沒吭聲,已率先邁步。家怡跟在他身后,時刻緊繃防備,也做好了隨時拔槍的準備。
她咬著牙,在只有他們倆時,表情恢復沉郁。
走出一段路,看不到唐樓廢墟前的那輛車和其他同事,因為有家怡跟著,徐少威不能在路邊隨便找個隱蔽處方便,只得繞遠順小路去村舍借廁所。
兩人拐上距離最近村舍的庇蔭石階路,徐少威咬緊牙關,霍地回頭,恨恨瞪住易家怡。
女警在他停步時也瞬間駐足,她仰起頭,以同樣恨恨表情回瞪他。
兩人對峙幾秒,徐少威忽然痛苦地轉開臉,他想要轉身繼續若無其事前行,心中情緒奔騰去無法遏制。
“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帶著我留下來,不就是既怕我去搜找的時候破壞現場,又怕我留在車邊會破壞車上線索嗎”徐少威忽然壓抑著聲調,怒極質問。
家怡仰頭看著他,并不回答。
他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做。
如果他對她動手,哪怕她會陷入危險,也算是不打自招。
只要他不殺死她,她便有理由查他。
偏偏他什么都不做。
他沒有自首。
在她經過無數次掙扎,終于決定將自己暴露在他面前時,他也沒有滅口。
他什么都沒做。
岳哥和邱素珊督察之所以會選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能打,槍法好,各項體能對抗都優秀。長官們要她發揮自己頭腦的優勢,幫她補足了戰力不足的缺點。
她無論如何是打不過他的,拼搶那就是同歸于盡的死局了。她知道自己很危險,晚上想到他可能會對她動手,也會害怕得瑟瑟發抖。
但她已經站在了他的對立面,自從他殺第一個人起,就已經注定她無論如何選擇都已陷入可能被他殺死的危險之中。
她總不可能不去追查這個案子,無論有沒有心流影像,無論是否表露自己已知道一切,他都有滅口她這個縷破奇案,又恰巧負責91案的沙展。方鎮岳也許不那么容易殺死,但她這個哪怕勤練體能仍因底子因素而不及他的女警,多容易下手啊。
沒有證據,是他最不設防的隊友,她無論怎樣選擇,都已經站在了他的槍口前。
但他什么都沒做。
家怡恨恨瞪他,心里好想哭,想要那個被她信任、原本可以把后背托付的好隊友,想要那個剛入隊雖然排斥社交,但也在悄悄努力融入大家,跟他們一起吃下午茶,一起與罪犯周旋,會在她看過尸體時悄悄遞一片橘皮,在追叉燒包案時不顧一切猛撲上去捉兇的徐少威。
她也才做了不到1年警察,尚未做足準備,面對這樣復雜的狀況。
她只想大哭著窩回自己安全的殼,偏偏不能哭,要硬著面孔,咬緊牙關,與他對峙。
哪怕再不想,再渴望逃避,仍要這樣強逼著自己面對。
她對他還有什么好說
她就是要防著他,不再敢走在他面前,不再敢讓他單獨跟其他隊友共同做任務。
他答應過她的
現在她已經不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