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出突然,我也沒辦法嘛。”鐘大志淡然笑笑,似乎并不在意。
家怡當然不會揪著這一點得理不饒人,萬一熱惱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繼續推進計劃,那就麻煩了。
她腳趾在鞋子里摳了摳,腦子飛快運轉,身體靠向后,做出一副有話要說的蓄勢模樣,掩飾自己臨時起意,還沒想好說什么做什么的窘迫。
“殺死鐘傳濤先生的兇手已經捉到了,鐘先生,你要警方幫你找的東西,也已找到。晚些時候,我會請人將之送去你家里。”
她手指搭在方桌上,撫摸舊桌天然的木紋和磕碰的痕跡,望一眼站在鐘大志身后的蠻牛和黑皮龍等人,用不高不低的聲音繼續道
“我聽說,做你們這行的人,最重要誠信。鐘先生,警方做到了你提的要求,你是否也該信守承諾”
鐘大志微微瞇起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盯住易家怡,似乎想識破她的謊言,卻只見到一片坦蕩。
“真的捉到了”鐘大志微微坐直身體,雙手攥成拳。
捉到了捉到了
他牙齒緊咬,心緒和情緒終于落到家怡所說的話上。
“如果你需要,今天天黑前,我就可以給你出一份詳細的案件偵破告家屬書,但現在在這里恐怕不太方便推進這些手續。”家怡說著目光掃視四周,示意這鬧局。
“”鐘大志略沉吟,似乎在消化這消息。
家怡暫時安撫下了鐘大志,將對方從沖突中拉到其他事情上,稍稍緩和了下情緒,又轉頭看向梁悅俠。
“梁先生,第一次見,介紹一下,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的易家怡沙展。”
說著,她抬臂朝梁悅俠伸出右手。
梁悅俠一直在暗暗打量易家怡,收起審視姿態,他盯了眼她并不寬大的手掌,終于也伸出右手,鄭重與她相握,點了點頭,很給面子地道
“易沙展,早有耳聞。”
“梁先生作為鐘傳濤被殺案無辜受累一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和驚嚇。現在好了,真相大白,總算你和你的臂膀都已沉冤得雪。”
家怡說到受了不少委屈和驚嚇時,梁悅俠身后的一名打手忍不住扯了扯唇,似乎對這樣的說辭居然跟梁悅俠搭在一起,感到十分好笑。
家怡挑眸瞟了他一眼,便又看會梁悅俠,表情依舊格外嚴肅正經
“梁先生,這些弟兄們一會兒離開城寨時,只要跟圍在外面的tu部隊、o記大隊和重案組警探們表示是跟梁先生一道來、與鐘先生講道理的,警方就會放你們離開。”
只幾句話間,坐在這里準備跟鐘大志拼個你死我活的梁悅俠一眾人,忽然就變成準備離開的梁悅俠一眾人了。
梁悅俠望著易家怡,忽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位年輕的女沙展,用很禮貌的方式,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同時巧妙地告知他,九龍城寨外已經圍滿了警察,如果他不順著她給的臺階走下去,那就吃不了兜著走。
他愿意將易家怡使出的這一招,稱之為四兩撥千斤。
“鐘先生,那位不小心傷了手指的先生,如果再不去醫院,手指恐怕就接不上了。不如現在就送他去看醫生怎么樣”易家怡伸手指了指鐘大志身后三口窗口后方又被按回椅子上的蒙眼男人道。
“”鐘大志虎著臉未開口,就在家怡和梁悅俠都準備開口再說什么時,他終于垂眸點了點頭。
站在鐘大志身后的蠻牛悄悄吐出一口氣,轉頭對窗口內的人道“把梁先生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