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邑內,還有不少人談論著四個產
婦嬰兒都活下來的神跡。
對于缺乏娛樂設施、生活中又沒有什么新鮮事的農人們來說。
能一口氣活下來四個產婦嬰兒的事情,足夠拿出來大談特談。
畢竟,和過往那些遇到鬼神,奇獸啦,和丈夫夢中私會之類的事情不同。
孕婦生育這種大事,是與自家密切相關的。
對于那些沒有聽過的人來說,必然會對涉及自家人性命的事情,極為感興趣。
有人捧場,自然會有人樂意說。
就是他們在說的時候,肯定會扯上月女神威,法力無邊之類的內容。
而聽的人,一點也不會質疑。
在這些農人眼里,能保佑這么多產婦嬰兒全部平安。
絕對不是人能辦到的事情
周勝一邊推著石磨,一邊和周圍人吹牛逼。
“那新生的嬰兒,天生魂魄不穩,而外人帶煞,若是被外人沖撞,必然會魂魄離體,那肉身沒了魂魄,自然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還是月女有大神異,穩固了嬰兒魂魄”
周勝這個人。不僅擅長拍馬屁,還擅長表演,他有點人來瘋的特質,越是有人圍著,越能說,而且想象力也豐富。
韓盈照顧孕婦方法的神異,小半是村里看到高存活率的年老女性,自己給找的迷信理由。大半,都是他這張嘴給吹起來的。
不過,就算是沒有周勝,村里人對韓盈的那些新規矩,也會形成新禁忌。
畢竟誰讓韓盈自己頂著個封建迷信的月女名頭,村里還有一群信這個的老婦和愚夫呢。
就是她們傳播的速度,肯定會慢點兒。
周勝的鼓吹,加快了這個速度。
他可是說了三個多月不帶停的
只是早期周勝吹噓的時候,韓盈實在是太忙,她也不會大冬天的在外面聽別人吹牛逼。
而周勝呢,要養家糊口,總不能天天都蹲到醫院那邊去,所以只在豆坊這邊吹噓。
兩個人地點不一致,韓盈自然錯過了得知真相的機會。
現在,女人們紡布的時候聊,男人們送豆腐的時候在路上結伴聊,韓盈就算是找,也找不到是誰開始傳的謠言了。
周勝鼓吹著韓盈的事跡,周圍人也豎起耳朵聽,外邑人其實知道這里面有夸張的成分,但架不住周勝說的有意思,吹的又是本村的月女,所以也會跟著叫好。
就是其它村里的人,就沒有這么好的辨識力了。
他們被周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還真以為月女有那么大的本事。
生老病死,生排第一位,哪個家庭都繞不過生育。
不少以家庭為單位,擔著豆子過來換豆腐的農人,開始想著要把自家的孕婦送過來。
他們邊聽著周勝的吹噓,邊和親人商量起來,到底什么時候送過來最好。
而吹噓的周勝。
心里卻想著。
月女啊月女,您什么時候才能看到我這么努力呢
而在這些用豆子換豆腐的人當中,有個男人,站著聽了好久。
直至今天換豆腐去周圍村落的人都要走干凈了,他才慢吞吞的上去,換了兩擔豆腐。
負責算糧食重量,切豆腐的韓碩沒有察覺異樣,倒是旁邊給繩打結計數的楮冬,有些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
對方有點過于健壯,不太像農家子。
只是他實在是太忙了。
韓盈教了他阿拉伯數字,加減乘除法,以及九九乘除口訣,楮冬拼命學,倒是都記住了。
但學會了數算,不代表他能解決記賬問題。
沒有紙筆,全憑記憶,肯定要記亂。
這可是糧食哪能出錯
楮冬只能想各種辦法。
用不同粗細的繩子打結記錄交易數量,收一斤糧,就拿一粒裝罐子里。
靠著這些輔助方法,楮冬硬是沒有出現錯賬。
代價,就是楮冬全部的時間精力,都要耗費在整理繩子和罐子上。
壓根抽不出來精力關注別人。
所以腦海中的疑惑一過,楮冬的注意力,就被計算這次交易的收益支出轉移走。
和周圍農人做同樣打扮的男人,有些不熟練的扛起擔子,向外邑了出去。
他沒有去縣城,也沒有去村里。
而是沿著旁人不常走的路,走了一段之后,從隱蔽處牽出一匹馱貨的矮馬出來。
他把裝著豆腐的筐用繩子綁在馬的兩側,牽著馬走了二十多里,推開祠廟的后門,宛若回家一樣,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