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盈呼吸一滯,不敢繼續再想。
等給牛女梳洗完之后,鄭茂看著臟衣服犯了難,正當她不知道要怎么辦的時候,韓盈直接說道
“把韓粟前天洗的那套衣服過來給她穿吧,正好他明天回家拿錢,可以從家里再拿一套。”
反正中間是開襠褲,男女混穿也沒什么事兒。
韓盈想的簡單,可她這樣的打算,立刻讓鄭茂和周幺對視起來。
如今一件衣服能從大穿到小,中間兄弟姊妹輪著來,男女混穿不是事兒,可給一個買下來的奴隸穿韓粟那七八成新的衣服,含義就大了。
不是月女心太善,沒把買下來的牛女當奴隸,就是月女對她很看重
兩個人來不及思考到底是哪個,可不管哪個,都代表她們不能把牛女當成奴隸看待。
想到這里,這兩人心里一凌,立刻打定主意,回去必須要給同亭的人說清楚,讓她們注意著點
吏目給她們打掃出來三間房,按照安排,韓盈和韓粟,其余兩隊各一間。
這樣一來,就沒有新來牛女住的地方,看著夕陽西下,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要天黑的樣子,韓盈把牛女帶到自己房間,說道
“你今天跟著我休息,在草鋪上,我兄長也會過來,不用擔心,他和我一起睡榻上,聽懂了的話,就點點頭。”
韓盈邊說,邊觀察著牛女的狀況。
牛女的狀態,和自己當初受刺激過重很像,都是拒絕和外界交流,不過她能感覺到疼,也能聽到別人說話,只是大腦和身體都不想作出反應,所以呈現出了如此麻木的狀態。
韓盈不是心理醫生,醫學上隔科如隔山,在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的狀態下,想要用語言開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好在,這個時代的人都很堅韌,牛女能活到現在,就代表她還是有求生本能,只要給她一個還算可以的環境,她就會努力的往外走。
就像是現在,牛女雖然不說話,但她的身體是很放松的,直到聽韓盈提韓粟之后,她的身體就猛然緊繃起來,當韓盈開始解釋,她又慢慢放松了回去,在韓盈講完,隔了四、五秒之后,她緩慢的點了點頭。
這也讓韓盈松了口氣。
判斷沒錯,人沒廢,能靠自己走出來
把人帶進屋內,韓盈沒有繼續久呆,只是讓鄭茂把煮好的豆麥飯和醬豆拿過來,放在案幾上,而后把空間留給了她一個人。
即便是加了木制窗戶,又用了薄布,屋內的透光性,還是很差,尤其是現在天色已晚,整個屋內昏暗的不行,只能依稀看清楚家具的擺設,這樣的環境很壓抑,可呆在屋內的牛女,卻更加放松起來。
她坐在地上,抱著腿,看著面前的豆麥飯碗發呆。
過往的經歷,克制不住的涌上心頭。
小時候,她仗著身體高壯,在男孩子群里玩摔跤,還膽大的跟著獵人進林子,用自己削出來的木棍,投射中只野兔回來。
那時候的她,得意的提著兔子繞著村子走三圈,讓所有人都看見她有多厲害。
而事實也如她想的那樣,父母和村里人全都對她夸贊不已,哪怕她最后只分到一個兔腿,她也是高興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