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盈沉默。
之前聽縣里有人說勘探河水的吏目被打,她還以為民眾之間反抗修水渠的情緒極高,如今聽左適所言,他們根本不是完全不想修,只不過是害怕耽誤了農時,來不及耕種,日子就過不下去。
是了,如今年年都有徭役,也不見過往他們直接不干也不知是過往徭役有問題,還是沃河覡師鼓動,才造成河伯祠聽聞修水渠便變了臉色。
“本就該如此。”
韓盈看著左適,道“修水渠是要便民,若是強奪民時,修的大家怨聲載道,乃至死人無數,那還有什么修的必要鄉老放心,縣令絕不會如此行事。”
話音剛落,過來的村長們臉上立刻露出來笑容。
“這就好,這就好”
只是問完這句,左適還沒有走,他看著韓盈,又問道“還有一事,就從河伯祠收押這么多錢財米糧,不知,不知今年修水渠的稅是否能給免掉”
啊
韓盈怔了下,瞬間反應過來,忘了,如今有大型工程設施,且國家沒錢的時候,是會強行向民間征稅的,縣里也是如此,甚至通常會變成底層吏目貪污的工具,可,現在師父明明沒有征稅啊。
韓盈立刻問道“是有人開始收修水渠稅了”
左適回看了村長一眼,沒有直接承認。
“有所聽聞,具體是否有,老朽”
“我知道了。”
韓盈應下,私下里又找那位村長問清楚情況,待她整理好河伯祠內的各項財產記錄,便立馬去了縣里。
除掉沃河覡師是件大事,后知后覺的功曹各掾直至才發現了不對,月女她不是復仇,是把鍋給砸了啊,以后直接沒了條錢路
可因為這點去找月女的麻煩,那就是沒臉了,刀架脖子上,不反抗才是腦子有問題,再加上以后還得指望月女帶他們發財,所以韓盈見到的人,都是笑著說她做的不錯,對付惡人,就是得這么干。
韓盈來不及與這些人寒暄,而是先去找師父。
尚傅此刻也在處理河伯祠財產的事情,縣尉等人也在,幾人正在爭執,韓盈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沒有貿然打擾。
她細細聽了一陣,發現眾人正在爭執河伯祠的田產和農奴改如何處置,聽著聽著,韓盈的表情就有些不對。
這都是河伯祠的受害者,怎么還要充公這誰定的律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