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是十四歲,還未出嫁前的曹良,對此還沒有什么特別的看法,畢竟她從小接受的是封建女性教育,也就是孝敬公婆,服從丈夫,綿延子嗣等等。
不過她的公公,也就是研究醫學的蔡彭明顯不能以常理論之,對方喜好專研養生,提出來各種新理念并拿自己嘗試,其中就包括了生育時間,他認為天葵和通精出現只是陰陽之氣顯露,并非鼎盛的時刻,要等到二十和二十三歲才是恰到好處的年齡,這時候生育的小孩才會健壯、長壽。
為了驗證這點,蔡盛和曹良成了他的實驗品,蔡盛是他和妻子在正好的年齡生育,身體果然極好,就是妻子受不了到處流浪的日子,離婚再嫁了。而曹良,她當時還只是一個嫁入夫家的小姑娘,即便是心里惶恐不明白,也得服從安排,就是蔡盛這個混蛋,年齡到了忍不住,讓她沒等到二十歲,提前兩年就懷了孕。
即便是這樣,晚孕的時間也能夠讓曹良感受到區別,蔡汶打小就能折騰人,現在大了,更是精力旺盛的讓人頭疼。
而除了小孩,她的身體也不一樣,曹良對醫術不感冒,但耳聞目染間總會學上一些,再加上那些權貴婦人不便讓丈夫和公公診治,那她就成了最好的中間人,曹良得以見到大量的其她女性,都在被生育帶來的疾病折磨,身體差的出奇,而她呢大冬天的跟著家里人遠行,除了疲倦外能吃能睡,還有什么比這更直觀的例子
曹良越發相信公公,她也想讓女兒晚幾年,再差也得到自己當初的年齡生育,可這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上哪兒去找這樣的夫家
這件事一直讓她犯愁,甚至隨著女兒越長越大而即將成為一塊心病,她怎么也沒有沒想到宛安縣的風俗,正好能讓女兒在十八歲后生育
只是,不知道為何,曹良聽這些婦人們隨口說的盡孝,總覺著心里不是很舒服。
那是一種難以表述的感覺,不是這個理由的來源是模仿男人守孝,背后有暗指活人當死人守的晦氣,而是好像盡孝三年之后,自己的女兒就不再是自己的女兒,她還完了母家的養育之恩,從此就這么歸入夫家,再也沒有了瓜葛似的。
曹良不喜歡這種想法,她皺著眉,邊給蔡汶穿上衣裳,邊聽得身邊的大媽罵起來最近上門求親的人家。
“我呸都是牲畜養的東西,我留女兒三年干點活兒又怎么了,還想要錢,可真是想的美”
旁邊的老婦人接話道“害,話不能這么說,夫家肯定覺著虧嘛,等我兒大了娶新婦,別說留家了,趕緊過來干活才是要緊的,蚯蚓田雞場和豆坊哪個不要人手去了就有錢賺的”
“數數都不會,兒媳能進去個屁咱們倆的女兒才算聰明嘞,管飯還每天都有錢賺,以后說不定還能混個管事,給幾厘的分紅呢,新婦去當個小工也就是混個飯吃,哪有女兒賺得多”
“就是以前哪有這些事就是想過來搶錢,不要錢的,又想讓兒子學楮五,也就是嘴上說著學,心里還不是想搶我女的工位,說什么新婦是婆家的人,三年孝都盡完了,那就該把工位給他兒我可去他的吧”
角落里,有個年輕點兒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婦人聽到這里,忍不住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