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吟片刻,慶侯道“郡守我也見過幾面,此人性情高雅,喜好非俗之物,不過性格還算不錯,至于郡里其他人都是庸者。”
韓盈自動在腦海中翻譯起來慶侯說的內容,性格高雅看不起她這種下里巴人,喜好非俗之物,那就是要花錢都買不到的精品,至于庸者,害,就是普通人唄。
看韓盈明顯聽懂的模樣,慶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笑著說道
“看我,光看這綢緞了,都忘了說正事,聽說你正在準備女醫去方丘縣任醫曹的事兒我想問問,之前那個叫周幺的女醫如何”
韓盈搖了搖頭“她學醫上還算不錯,其它都只是個新手,沒什么本事。”
慶侯啞然,他倒也熟悉這樣的套路,不管是出于自謙,還是韓盈想要降低他的期待,這話終歸是要反著聽的,畢竟他觀察了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能力
就是這樣磨磨唧唧的,著實讓人不耐煩,慶侯直接挑明“我想征她為林邑的醫曹,不知韓醫可允”
韓盈沒有立刻答應,她沉吟片刻,道“多謝慶公看得起她,這樣,我回去問問她情況怎么樣,家里同不同意,會盡快給予慶公答復的。”
這其實已經是同意的意思了,能出來做事的女醫,家里怎么可能不同意,而周幺,她在自己面前做了這么久的事情,不就是有意么
不過世人都不太喜歡把話說死,慶侯也就只能點頭同意道“好,本侯就靜候佳音了。”
而韓盈則在當天將消息說給了周幺。
當韓盈確定的說出來她被征聘的剎那,周幺心中不由得升出來無邊的狂喜,這喜悅太強烈,即便她竭力壓制,仍不可避免的被周圍人察覺,但周幺已經沒有心情多做什么了,她煎熬的等到第二天向慶侯表達自己愿意前去林邑任職,剛想多說幾句自己想做什么,就被慶侯的回復潑了一盆冷水。
從這些話中,周幺敏銳的察覺出,慶侯只是想將看病做為一種賞賜親信的資源,他需要這種資源稀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無我有的尊貴,但這樣一來,她直接陷入被慶侯拿捏的狀態,不靠對方她壓根沒有面對林邑官吏的底氣,可
這和對方養的一條狗有什么區別
即便韓盈早就跟她說過了這種可能,面對這樣的情況,周幺的心情仍不算多么美妙。
她能騰挪努力的空間太小了,哪怕種藥都很難提升她的地位,畢竟藥的市場其實并不大,富人太少,運輸也太困難,而且尷尬的地方在于,林邑縣有馬鹽生意,前者是國家戰略物資,后者是個人都需要,它品種單一,利潤大,賣起來還非常方便。
但藥材不是,這代表種植起來非常的麻煩,畢竟不同藥材的習性都不一樣,只種一種,那市場接收不下來,多種,需要的人工成本就高,往外賣,還沒有鹽馬更賺錢,自用,本地又消化不了實在是讓人頭疼。
周幺前后變化太過明顯,就連常宜也發現了,臨走之前,過往因為競爭而相看生厭的人在一起小酌了兩杯,各自倒出來了心里的苦水。
旁人眼里,她們兩個翻身做主,要財有財,要權有權,甚至就算是知道她們所面臨的問題,也會覺著這是她們應該解決的,可沒人去想解決這些背后要付出多少,又得承擔多少壓力和困難,好在此刻還有相同境地的人,還能夠互相理解幾分,也能讓人有個地方收拾收拾心情,繼續走下去。
嗯,走肯定要走的,這么大的權力和財富,誰不要誰就是傻
而在這兩人大吐苦水的時候,慶侯終于寫好了給孫子的信,他讓兩個親衛穿著六匹馬,快馬加鞭的送回去。
隔天,關系變得親昵的周幺依依不舍的將常宜送走,而韓盈也迎來了出發的日子。,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