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乘原本想找個借口說些私人事情,好拉近一下兩人的關系,可他完全沒有想到韓盈會提這個,這讓他醞釀的話直接被堵在嘴邊,一句也講不出來。
世間好馬難求,尤其是大父的寶駒,那是從胡商手中交換來的,因沒有騸過,價值更為昂貴,過往也有很多人捧著錢財想要過來求配種,若是男子說出這話,慶乘也不會覺著感覺奇怪,但當這話出自于韓盈之口,于是難以言說的違和感便從心底升起,實在是讓人覺著別扭。
慶乘僵坐著,他看著韓盈的眼睛,對方眼神中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似乎是對剛才所提的馬匹配種,又好像是對著他,二人間沒有任何曖昧的氣氛不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慶乘總覺著對方看自己就像在看一個有意思的孩子,或者是其它東西,總之,那就不是一個女人看男人該有的眼神。
是了。
慶乘快速過來怎么回事,配種和交合有關,若一個女子對男人有興趣,那在曖昧階段,她不會有這么粗俗的表現,而等兩人關系近了,她再提及這種事情,那就是在做一些暗示,但韓盈完全沒有這兩者間的態度,那匹價值十萬多錢的寶馬,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只能配種的公馬,僅此而已。
馬如此,那,人呢
慶乘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這個意思,畢竟對方表情太過于尋常,可不同情景下說出的話就是代表著不同的含義,慶乘很難不至于多想,這讓他突然覺著對方原本還不錯的面孔,一瞬間變得極為丑陋可惡起來。
這是一種來源于兩性關系中,自己無法掌控對方的憤怒,只是沒人愿意承認自己的弱勢,那將問題推給別人,是最快緩解自己的辦法。
好在,慶乘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而且他還很年輕,還沒有多么膨脹的男性權欲,在這種情緒擴大之前,他便清醒了過來,自嘲的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我又有對她沒意思,想這么多干嘛
剝離出自己有可能在對方眼中不過是一匹優秀配種公馬的身份后,慶乘再看韓盈面孔,就覺著她沒有那么惹人生厭了,他放松下來,想了想,笑著說道
“韓醫曹也想養馬”
韓盈看著對方,語氣極為隨意“嗯,試試能不能養出來幾匹不錯的家用。”
配個種而已,又不是后世的賽馬,有血統的要求,慶乘也沒什么不愿的,畢竟兩人還談著這么大生意呢,略微思索,就應道
“宛安縣的平坦地都被拿來做農田了,沒跑的地方,養不出多好的馬,不過種好的話,生出來的馬駒肯定能長的更大些,既然醫曹想,那配就是了。”
那匹寶駒的身價太高,慶乘也不是普通人,韓盈不能放手不管,直接讓人家自己騎著馬去東河村,有生意也不能這么輕慢,她也開口說道
“我明日有空,還請君一同帶著寶駒前去。”
約到人了,但結果顯然不是大父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