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不都是想到了嗎醫曹折騰她的產業關自己什么事兒,自己多嘴干嘛,就為了戳人心窩子
尤其是還在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
一時間,梁陌覺著周圍女醫,連帶著韓盈的視線突然都凝聚到了她身上,這讓梁陌尷尬的恨不得直接在腳底下摳出套房。
不過,韓盈并沒有梁陌想的那樣生氣。
初入職場的新人,總會問出一些冒犯的問題,她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當時覺著天好像要塌下來,可過去之后好像也沒什么。
剛剛那段話下來,女醫們對瓷坊的興致,明顯不如上司對她態度如何高,瓷器她們又學不來,實在是沒有多少參考價值,對韓盈日后賺不賺錢就更沒多少在意了,領導私產她們又分不得羹,老板換豪車和我等打工人有什么關系
不過,誰也不會提這點戳領導心窩就是了,原本她們想著韓盈自己把話題跳過去呢,誰能想到會有新人犯蠢直接問
一時間,茶室內的氣氛好像有些冷場,鄭茂正想著開口化解一下尷尬,把情況引到她最想知道的招聘上去,可還未說話,韓盈就突然開口道
“因為本來也沒指望它賺錢啊。”
前世,韓盈那個美女朋友做為普通員工的時候,經常向她吐槽領導一天到晚只打電話,什么都不干,簡直就像個廢物,她上她也行。
可等她當領導的時候,瞬間就被新的,完全不同的工作范圍給折磨瘋了。
要考慮老板需求,思索自己和整個小組存在的價值,將資源錢分配到各個方向,制定好計劃,建立制度,流程、配置好人力,激勵手下的人干活,還得和其它部門協調,事情多到每天都要忙瘋了,還要被手下吐槽一天下來什么事都沒做。
朋友的事,放在韓盈身上也是一回事,調換視角,在于秋眼里,韓盈一個月能有半個月在醫屬都是多的,除了偶爾行醫,只剩下給她找事兒做和檢查她做了什么事情,而剩下的時間,全都在不務正業,不是搞瓷器,就是突然折騰布料,再要不就是做實驗,好在,三件事有總算能有兩件和醫屬沾點邊。
于秋已經算是和韓盈接觸多的人了,可對她的布局還是很難理解全面,而放在一個月都不一定見一面的鄉醫眼里,那直接是瓷器和行醫有什么關系八竿子都打不到啊
這是眼界和身份位置不同導致的必然矛盾,尤其是韓盈她做的不只是簡單的上級領導,事實上,她除了是中層管理,還兼職老板和推銷,時不時還得客串研究員,就這么多混雜的事情,外人不在她的位置根本沒辦法理解,只會覺著她一天天的好像什么都沒做,還在花天酒地。
畢竟,她就是沒有上班打卡式的勞動產出,但她經常和別人聚餐,還大魚大肉的。
這種誤解目前還很微小,女醫們對韓盈不忙醫屬,轉去忙其它產業的情況還沒有生出太大的不滿,但讓它持續擴大可不是什么好事,老板對公司不上心還能經營好嘛她還那么折騰值錢的,指不定給自己腰包里撈了多少呢,那,自己這個打工人是不是可以
已經能夠準確把握人心微妙的韓盈,正好借此把話給說清了,她笑著道
“之前我也沒想著折騰瓷器,原本是想怎么往外賣藥材,你們也會算賬,藥材種的多了,大家用不上,那只會越來越不值錢,可往外賣,就得想運費要多少錢,外面誰能買得起,這一算就發現賣不了多少錢,那沒辦法,換條路,藥材不行,賣藥呢”
韓盈話說的輕松,可坐在這里的女醫們聽的就不輕松了,領導說的話會是廢話嗎呃,別人會,韓盈不會啊,她說的可是自己做為醫曹如何建設、駕馭女醫體系的經驗,想當醫曹,現在不聽,以后哭都沒地方哭去
正如韓盈說的那樣,鄉醫們別的不說,賬總是能算明白的,別說藥材多傷農了,糧多也傷農,這點淺顯的道理她們理解起來實在是太容易了,只是若是再細想想,事情就有點駭人起來了,于秋突然咽了口唾沫,說道
“這,醫曹,您是去年賣的藥,前年開始制的瓷,再往前推推,豈不是剛種藥的時候就想著藥材能賺多少,賣不出去了”
話音剛落,梁陌就猛的倒吸一口冷氣。不只是她,其她女醫都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不是面露驚愕,就是伸手捂嘴來掩蓋自己的失態。
一個人,從做一項事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它能賺多少,緊接著提前兩,不三年就預備好調整方向,這是多么可怕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