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在方丘縣被人劫了”
染布坊里,韓盈看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于秋,眉頭不由得一皺。
她看了眼擔憂的魏裳,以及將視線轉過來的左儀,在她們出聲詢問之前,先說道
“我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理,左儀,你先幫我帶一下魏裳吧。”
將手頭的事情暫且安排好了,韓盈又扭頭對著于秋說道“你跟我出來。”
三伏天剛過去,氣溫還是熱的不行,不過空氣中還是有了輕微的變化,那種惹的人躁火橫生的熱氣下去了不少,于秋之前嘴角升起的火泡也消了下去,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看不清楚的疤痕,平日里它什么感覺都沒有,可不知道為什么,于秋又覺它隱隱作痛起來。
跟著韓盈走到一處無人陰涼的樹下,于秋將手中的布遞給她,急切的說道
“醫曹,常宜就帶了那點人去方丘,我們又隔了兩百多里遠的,上哪兒去救人”
和于秋急躁的心情不同,韓盈倒是冷靜的很,她接過來麻布,將上面的內容看過,緊接著便生出了幾分頭疼。
太簡略了。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的情況太過于危機,還是常宜對情況也不清楚的緣故,她只是寫了周韮和齊錦去鄉下采藥,發現了一株價值極高的人叁,回來途中遭遇了襲擊,兩人分開逃跑,最后只有周韮偷偷逃了回來。
而被襲擊時,周韮看到了賊人的面孔,是本地游俠江悍的手下,如此一來,常宜已經和對方成了仇敵,本就處于進退兩難之地不說,對方還有了先下手為強的意思已經開始派人監視她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常宜無法破局,只能求她幫忙。
這求救看似將情況講的清楚,實則只是講了一個沒多少用的過程,至少對韓盈來說,還有太多關鍵信息她是根本不知道的,比如
江悍游俠勢力到底多大此人性情如何為何還沒有下手,只是監視那人參價值究竟多大本次事件,到底是江悍本人求財,還是他手下利用江悍的勢力來謀取利益常宜在縣里的勢力如何有無能夠聯手的伙伴齊錦到底是被抓住了,逃跑了,還是被殺了
這只是韓盈短時間想到的幾個問題,每一個問題的程度,都會影響她對這件事情的推演,糟糕的是,韓盈對此所知甚少。
信息不明,那就不能輕舉妄動,以免將事態引到更加不可控的地方。
韓盈瞇了瞇眼,對于秋問道“之前你們找人打聽過方丘縣的情況,可有關于江悍的”
“這”于秋沒想到韓盈先問的這個,她擰著眉回憶,好一會兒才說道
“咱們之前打聽的消息,少部分是各級官吏,大部分是地理環境,江悍還真未有人說過,等等,不,有個”
否定自己的于秋像似回憶起了什么,好一會兒,她才在腦海中整理出來這段記憶
“之前看診的時候,有個方丘縣的年輕人說此人豪義厚道,自己帶老母看診的路錢就是他出的,只是當時說的時候,我記得旁邊還有個同縣的人冷哼了一聲,似乎想要反駁,可最后還是什么話也沒說。”
“豪義厚道”韓盈微微沉吟。
這個評價,已經超出普通游俠評價的義勇范疇了,更像是對領導者的稱呼,低,得是曲弘那個成次,高
不會又是一個翻版的沃河覡師吧
能資助這么多錢讓兩個人走二百多里求醫的,極大概率就是后者。
韓盈心下一沉。
這樣的人,根基深厚,剛去不到兩月的常宜上根本沒有資本對付,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猥瑣發育的,可事態就是不給機會,誰能想到會突然有個價值離譜的人參出現,直接將常宜逼的要和對方要針鋒相對呢
“地頭蛇可不好動啊。”
韓盈只覺這這事兒說不出來的棘手,離的太遠了,已經超出自己的勢力主場,過江龍遇上地頭蛇有時候都得跪,何況她算不上龍,去不了多少人,成不了勢,上哪兒翻盤
聽韓盈這話的意思,于秋心頓時提了起來“這,醫曹,齊錦我們可不能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