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曹此言差矣,若不是醫曹和女醫不計報酬的為我等醫治傷病,實為有仁之士,我等豈會全力相助”
如今佛教還沒有傳入,沈母也沒有專門學過什么,不然她能更好的形容出周韮和榮朔所經歷的一切善因善果,得道多助。
好在,常宜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們這些時日所做的事情,不是沒有人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無論是周韮遇到的農戶還是商人,亦或者今天過來的沈母和當初出手相救的沈時,在她他身處危險時,雖沒有直接挺身而出,直面江悍,卻能夠頂著風險,力所能及的幫助。
常宜心里不由得生出幾分涓涓細流,它們溫和的流過四肢,讓人好像泡在河水里,逐漸沖刷走了自己這些時日的孤立無助。
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常宜嘆息“當初行事,不過是盡女醫的職責,從未想過會有今日,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我兒與我也未想那么多。”
不可否認,人人都有功利心,但有些時候,人的功利心卻又沒有那么強,很多時候做事并不是出于認真思考、仔細衡量之后,才去選擇一個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去做,更多時候,其實就是依照著自己的價值觀和情感,甚至是感覺,就這么直接去做了。
沈母同樣如此,她望著面前年輕的過分的醫曹,神色嚴肅的說道“至今已快五十載,從未見過能為多個農戶治病,手剮毒瘡的醫曹,這樣的職責,我心傾之啊。”
常宜被對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連連擺手,否認起來“哪里有那么好”
看她的模樣,沈母笑著搖了搖頭。
時間緊迫,她也不在此事上繼續浪費時間,而是起身洗掉自己手上的印,向常宜告別
“韓醫曹那邊急著等消息,還請醫曹快些開藥,我好回去送口信。”
說回正事,常宜迅速放下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緒,她推開門出去,一臉焦急的沈時直接上前詢問母親的病情,實際上卻是偷偷的將那兩個疑似監視她的人指出來。
在外人來人往,沒辦法多談,沈時聽對方囑咐過一切小心后,便拿了藥匆匆返回。
知道韓盈到來,又聽聞對方已經有了對付江悍并盡力救出齊錦的辦法,常宜的心安定了不少,她將情況告訴了被自己藏起來的周韮,讓她再多做些許忍耐,就不用再繼續躲藏了。
而等沈時回來的韓盈,有了這份確定的消息,也就不用再調整計劃,她按照之前的設想,揮筆寫下了一封給方丘縣縣令的信。
這封信非常不客氣,前面的內容把對方罵的不輕,大概內容是你們方丘縣什么治理情況送信的信使半夜還能被劫這么一群視國法于無物的游俠你居然不管,實在是庸政、怠政,年終考核應該評個殿最差然后被辭官
而后面的內容,就是威脅加要求給個處理結果,韓盈直說了,襲擊搶劫她的人就是江悍的手下,要方丘縣令要給她一個合理的結果,不然她真的會在明年上計的時候告狀,到時候沒他好果子吃。
寫這封信的時候,沈時就在旁邊,看著信上的內容,他額頭上直接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嚇的。
沈時來回用了三天的時間,安排的游俠們終于趕到,當韓盈將竹簡封好,準備遞到楚回手中,由他送給縣令的時候,沈時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韓醫曹,這么寫真的行嗎常醫曹可還”
韓盈明白沈時的意思,她罵的難聽不說,還威脅對方,哪個縣令能忍得了這樣的氣方丘縣令辦法跑兩百里外找她的麻煩,把氣撒到常宜身上卻容易的很,到時候常宜恐怕要受不少刁難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