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薄和自己對面的文書互相用眼神傳遞著信號,眼中還帶幾分敬佩勇士和幸災樂禍的心態,畢竟這個時候觸上司霉頭,實在是很作死啊。
對縣令極為了解的主薄還在心里數著,幾息之后縣令會喊滾,只是滾沒聽到,倒是聽到了推門和重物撞擊的聲音,這讓主薄愣了一下,等等,那常宜竟然在這種時候直接進去了
她不想活了吧
常宜當然想活。
正因為想活,她才必須要頂著縣令的怒火進去,因為這是她唯一的,能夠合理避開他人見到縣令的時機。
畢竟現在不趕緊解釋以后就沒機會見到縣令了,直接等著對方穿小鞋就好了
為了平息縣令的怒火,常宜在對方扔過來竹簡的時候,克制住了自己躲避的本能,硬生生受了下來。
方丘條件太優越,縣令人到中年,武藝絲毫不敢落下,他力氣本就不小,再加上竹簡沉重,對著腦門一砸,直接見了血。
見人受傷,方丘縣令的怒火降了些許,他臉色還有些難看,卻不再繼續將人趕出去,而是生硬的問道
“你來干什么”
“是為了韓醫曹的信。”
常宜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傷的不重,血沒有持續流之后,也就先沒有管,而是繼續道
“此事另有隱情,還請縣令允我講清。”
方丘縣令盯著常宜,略有些渾濁的眼中多了幾分深思,看她在自己目光下仍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終于同意
“講。”
常宜終于松了口氣,她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整體都沒有隱瞞,只是模糊了周韮的回來時間,讓對方以為是在榮朔走后。
這么做,一是摘清她自己,二是給韓盈罵人更加合理的理由送過來的女醫這才兩個多月不到就被搶劫,現在一個跑掉生死不知,另一個落在江悍手里不知道活不活著,送信人送個信夜里還差點被殺,她罵怎么了她就該罵好的吧
知道底下還有這件隱情的方丘縣令臉色更加難看起來,這事兒他還真不占理,方丘是個窮的鳥不拉屎的地方,女醫不僅愿意過來,還帶來那么多藥材,誠意也是很足的,結果呢兩個多月就出了這檔子事,誰知道都得氣啊。
方丘縣令拉不下來道歉,只能憤憤的罵道
“必殺此豎子方能解恨”
常宜衡量著對方話中的情緒和真假,覺著怎么都得有七分恨,六分真,她心神一動,道
“不瞞縣令,我與醫曹都有此意,”
“哦”
縣令眼神微微閃動“你可有什么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