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的方丘縣令看起來還是一副余怒未消的狀態,在江悍進來之后,直接將那帶血的竹簡扔到了江悍的懷中
“江悍,看看你手下干的好事兒”
江悍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他沒在意方丘縣令的憤怒,而是將那竹簡打開,看著前面的斥罵和后面的威脅,差點兒沒笑出聲。
太不理智了。
如此威脅,即便是縣令壓著他推出來兩個替罪羔羊,給常宜和她找回了面子,卻也算是將縣令得罪透了。
不過,縣中向江悍借錢的一家孝子,回來時曾經說過那韓盈外貌看起來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不過是個少年人,熱血沖動容易上頭,做事兒完全不講究后果,這樣的信,她還真能寫的出來。
不知不覺間,看過信的江悍對韓盈的忌憚少了很多,他將后面說藥材生意部分的內容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種種子外形似麥,卻生多個棱角的草,丘上到處都是,結出來的種子也不少,她給價五十錢一斤,而牛車普遍能拉千斤,這豈不是一車種子就能有五萬錢之多”
“你看藥材干什么我讓你看人”方丘縣令的聲音極為不滿
“常宜那邊失蹤的人,以及夜間搶奪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看管不利。”
事到如今,再裝傻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江悍還是避重就輕的為自己辯解道
“這些游俠向來是見財眼開,我約束起來也不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
方丘縣令臉上全都是不耐煩的樣子,像是一點也不想聽他的借口,甚至直接打斷道
“你這話別對著我,對那韓嬰去說,看她信不信”
江悍閉上嘴巴,又將視線放到了竹簡上,緩慢的從下方的藥材生意移到了上方的斥罵、指責和威脅上。
看著上面的內容,江悍對縣令這般輕慢的態度也沒有生出不悅,別的不說,要他是縣令,自己手下的刺頭鬧出來這樣的事情,他絕對會發出更大的火來,對方這點兒指責,真算不上什么,倒是
“這韓嬰向縣令討要說法,難不成縣令想要我的項上人頭給她個交代”
江悍說的輕松,可話中的試探之意一點兒都不少,方丘縣令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倒是想,可你要是一死,這方丘指不定又要亂上多久,到時候這生意還怎么做”
再達成一致,互相妥協,但方丘縣令的職位與職權擺在那里,受限自身權力被制衡的他,肯定會厭惡游俠的不可控性,以前就被對方評價過害群之馬和桀驁不馴之徒的江悍聽他這么說,不僅沒有起疑,反而更加放心下來。
而看江悍的模樣,方丘縣令心中也是劃過了一個念頭。
穩了。
他與江悍之間并無太多私交,對方也不是他的直系下屬,只是因為對方掌握了能夠讓他焦頭爛額,甚至有可能喪命的力量,使得他不得不與對方打交道,甚至還得對他禮遇三分。
如今想要穩住并蒙騙他,讓他自動放棄身邊驅使的游俠,將其調去別處,再尋找時機取他性命,那在穩住這個階段,絕不能用兩人間有情義這個借口他們之間有個屁的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