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桑弘羊打算給的路,真是她所想的話,那和絕路又有什么區別
只是對方是天子近臣的話,她還真不好拒絕,還有濟陰郡守麻煩啊。
韓盈揉了揉發疼的腦袋。
她的前路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漢武帝時期是變革的時代,少府專營的鹽鐵、鑄幣等原本屬于皇室專享的財富都被他劃歸了國有,出身商人,游俠、奴隸的普通人也能權勢滔天,留于青史,性別會影響她的前途,但不至于最后只做個義姁漢武帝時期,王太后身邊的女名醫。
起步和路線很重要,不能出錯,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韓盈在苦思未來,離開的桑弘羊也在思索要找什么人。
正如韓盈所想,他的辦法就是走掛名少府的太醫令下,走官營作坊的道路,只要說服皇帝,那安排個女子在郡中往下設立大量的醫屬算不上什么難事兒,就是這樣做犧牲了韓盈的部分能力,她能治理好一縣,那一郡也是沒什么問題,而管理官營作坊,那能保證藥材和儲備醫生,就已經是頂天了。
從韓盈的角度來說,這肯定是虧的,但對于桑弘羊來說,付出一點代價獲得大量的藥材和人才儲備體系,那簡直是賺翻了好嘛,至于韓盈虧就虧吧,誰讓她是女子呢
將韓盈放在一邊,桑弘羊著重思考后續要如何做。
朝中的人肯定能看出來醫屬的價值,他們才不會放過這塊肥肉,若韓盈是男人,他直接推對方上去做主管,將這些事兒全壓下去,偏偏她是女子,想主管此事太難,別人想要分權,直接將她做的事兒拆分換成男子,又或者把后續運輸之類的事務拿去即可,難度極低。
想不被人分羹太難,既然羹肯定是要分的,那還不如他推薦些自己人上去,沒合適的話,和太醫令做些交換也不是不行
有人在謀劃未來,那就有人在謀劃現在。
長亭,陳吉聽著屋內吵鬧的喝酒聲,整個人臉色越發陰沉。
整整一個下午,這耿成什么事都不做,光在這兒與人喝酒聊天,吆五喝六的,不怕耽誤正事嗎
聽著屋內傳來的勸酒聲,陳吉心中止不住的煩悶,卻只能繼續在屋外等著,這讓他整個人越發的煩悶起來。
身為郡守心腹,此行的主管,如今卻混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恨
陳吉再從心里生悶氣,也改不了自己無能的情況。
是的,就是無能,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因為濟陰郡守衡朔本身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里出來的。
景帝時期,有選良家女做宮女,后來這部分宮女有一部分重新挑選,給武帝做了姬妾,其中就有一位是濟陰郡守的姊妹,對方被武帝臨幸之后,找到時機舉薦了他,這才被武帝提拔,后來安排去做了郡守。
而在沒有被舉薦之前,衡朔不過是俸祿不過二百石的小吏。
且不論他本身執政能力如何,僅僅是這個工資水平,家中也培養不出來什么有才能的仆人。
偏偏濟陰郡守給陳吉的任務,是讓他帶著二百來號人,去遠在數百里之外的宛安縣做事,其中還有一大半是在濟陰郡招來的游俠,本就已經是死亡任務了不說,里面還有一個特別擅長洞悉人心弱點,同時嘴巴還非常好使的耿成
那陳吉逐漸喪失隊伍的管控權,從原本應該說一不二的人,變成聽別人命令行事,還給憋屈守門的情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屋內吵鬧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緊接著便是兩道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吱呀的推門響動,耿成那張讓人厭惡的,已經喝到發紅,明顯就要醉倒的臉便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