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的情況太緊急,郡守病重,高燒以至于昏迷的地步,已經無法治理政務,原本那些政務是由齊樞代理,但一直被壓制的郡丞卜少慮突然挑出來,以郡丞的職責就是在郡守不足以行政時代行為理由,將這些事情搶去了大半,詭異的是,縣里面不少大吏對此竟然是默許的。
這使得齊樞立刻察覺到了不妙,連忙聯系過往私交還不錯的人,只是這些能向著他的人,肯定不在卜少慮這部分人的核心圈子內,所以具體什么情況還沒有摸清楚,短時間內只確定了兩點。
郡守的病是有人搞鬼,很有可能是被人惡意放置了一些病原,目的就是置郡守于死地,此外,韓盈和行商交換過來的糧食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具體是誰下手不知道,但負責接應的兵力一定會遲到,好讓適合的人把它們劫走。
齊樞擔任的是主薄,這個職位權力來源于郡守,并不像田曹、戶曹那樣,有著具體的事務范圍,必須裁去職位才能將人控制起來,只需要讓郡守出事,再將他的權力拿過來,齊樞便失去了依仗,能用之人極少的他為了不打草驚蛇,便只能讓給郡守看診的女醫偷偷聯系了周全,讓他趕緊去送信。
郡城中的人自然不會注意城外少了一個亭長,而明白此事重大的周全路上半點不敢停歇,眼見的宛安城就在眼前,緊繃的情緒終于放松不少,偏偏世上就是容易生變故,尤其是趁人松懈的時候,稍微走神的周全一抬眼,前面三十多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了一群頑童,嚇的周全猛的大喝起來
“快閃開”
這群頑童大概是五六歲的年紀,有男有女,都還算機靈,聽到動靜就趕緊往路邊跑,可其中有個身形極為瘦小,看起來可能只有三歲大的孩子,直接被沖過來的大馬嚇的跌坐在地上,鼻子一皺,張開嘴便哇哇大哭起來。
周全急行的速度太快,身后還跟著那么多人,根本停不下來,只能沖過去,就算是他和身后那些人能控制住馬不踩在這孩子身上,那三匹空馬能嗎
“跑開啊快跑開”
眼見得那孩子的面孔越來越清晰,周全瞪的眼睛都要要裂開,可那孩子就是不知道躲,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小孩兒起身也沒用的時候,他放棄了吼人,正當他準備閉上眼睛直接沖過去的時候,一個身影猛的從眼前沖過,快速將那孩子抱起,幾乎是從周全馬前擦身而過。
沒有撞擊的感覺,這讓周全松了口氣,但后面的馬有沒有撞到他還是不清楚,只能扭頭去看,結果除了自己兄弟和塵土什么都看不見,好在緊接著一道極為洪亮的女聲從身后傳了過來
“前面人雜,路況多變,不許急行”
能喊這么快還如此大聲的,人應該沒什么事兒。
這么想的周全再次松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弟兄們將速度降了下來,省得再出什么變故。
那救人的女子嗓門極大,走遠了的周全還能模模糊糊的聽到她的聲音,應該是在罵人不看好孩子,讓人跑到了官道上,踩死了也活該的意思。
隨著他們漸漸遠去,這樣的聲響逐漸聽不到了,倒是前面的人的確是越來越多,古怪的是,這些干體力活的人都穿著極為完好的,個別者還是染色的衣服,財力和行為極為不符合。
應該是來自它地的受災之人了。
周全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他有些佩服宛安竟能將糧食拿出來給這些人,這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隨即又想到了自己送信對宛安的重要性,更不敢耽擱,趕緊進城將信送到了尚傅手上。
而看完信后,尚傅沉默良久,說道“此事,只有我親自帶人去于城接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