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扯起來麻袋,農人便發覺出了古怪,明明看起來和自家麻袋裝的糧食一樣多,偏偏沉的根本扯不動,聰明點兒的,順著勁兒摸過去方才發覺,不知道是什么人出的主意,竟用兩指節粗的麻繩將麻袋一節節的綁在了一起,這能扯的動就有鬼了
麻繩太結實,砍砍不斷,綁著的麻袋互相扯硬是不起來,氣的人發狂,卻也舍不得就這么放手,只能是扔了鋤頭,招呼著人從頭一起往后搬。
桓賁剛被這突然出現的女聲驚到,轉頭過去看人,當看清楚那是本縣許醫曹的時候,嚇的差點沒握住劍,滿腦子都是為什么對方會在運糧隊中,還能出聲指揮,可還沒等他想清楚怎么回事兒,便聽到許斂繼續喊道
“靠車隊人拿甲后退,你們列陣舉槊上前,殺那些抱著糧袋的人”
之前人全混在一起互相廝殺,新支援過來的人分不清敵我,不敢上前,此刻有了指揮,又看清楚誰是敵人,行動起來便極為有序。
桓賁眼看著許斂身邊的人五人一列,放倒長槊,沖著他們就殺過來,而身前那些沒來得及穿玄甲的人,已經拿著甲跑到了四五米開外,再看看自己帶來的人一大半還在和糧食較勁,太陽穴里仿佛住了兩個兔子般猛烈的跳了起來。
這群蠢貨
車上的糧食已經被搬下來大半,需要的人其實不多,他帶過來一百多個人,除了接應的兄弟,總共沖進來一百五十個人左右,完全能再挺一段時間,黑夜是最好的保護,這些兵卒不可能追上來,他們是能將這車糧食帶走的
快速衡量過利弊的桓賁扯著嗓子大喊道“沒搬糧食的過來護著”
指揮著人形成保護圈,將搬糧袋的兄弟保護在中央,可看著在許斂指揮下對他們也形成包圍的兵卒,桓賁心里壓力還是不斷加大,看別的地方仍沒有響起來動靜,他忍不住高聲喊道
“老覡,你在等什么還不動手”
這種時候能開口的百本之百是頭領,從桓賁一開口就注意上他的許斂心中一凌,他是使詐,還是真有人在外埋伏
來不及分辨真假,許斂放棄再從旁處調人圍剿,只是指揮收整好的兵卒快點上前,別給對手喘息之機,而正當雙方即將兵刃相接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又傳來敵襲的聲音,還是在兩個不同的方向
豎子該死
許斂心中升起來怒火,卻沒有多余的舉動,她擅長權衡利弊,衡量過后該舍則舍,該做則做,絕不會因為外物而動搖,眼前的這些人才是她需要應對的敵人,至于新入侵的那些,她信任尚縣令也能應對。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伴隨著喊殺聲,更多的火把被點燃,一部分沒有卸下馬的車輛緩緩啟動,調動位置,形成了一個能夠讓兵卒在后面應對敵人的掩體,這必是尚傅做出的舉措。
只是,這樣的動作不僅沒讓許斂放下心來,反而讓她開始生出了幾分焦躁。
喊殺聲此起彼伏,人太多了,僵持下去對己方極為不利,死人和少糧都少不了,她必須得想想辦法盡快解決面前的人,好去支援尚縣令
她當初出的主意現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內里搬糧食的敵人正破口大罵到底是誰這么狠毒,居然將繩尾綁在了車上,而后拿著工具不斷的砍起來麻繩,這有效拖延了他們逃跑的時間,連那指揮的頭領同樣沒辦法離開,前進的兵卒中有人舉著火把,火光照應下,許斂突然看清楚了他的臉。
是桓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