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斂早些年和他打過交道,他妹妹還是于縣唯一一個沒跟著她走的鄉女醫,不走的理由就是覺著她哥在本地有能力,能護得住她,印象自然極為深刻。
認出人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許斂直接就喊道“桓賁你率人搶糧,是打算要當匪徒了嗎你要將桓秀置于何地”
聽到自己名字的桓賁心中一沉,他沒有回答,而是壓低聲音和身邊人說道
“快砍斷繩子走人”
沒聽到回應許斂也不意外,都當劫匪了,誰會那么輕易的泄露身份等著她回頭去抓不過對方沉默想逃的行為,以及這些拿著鋤頭等農具的農人,在聽到她喊出桓賁這個名字后明顯出現的騷亂反應,都讓許斂確定了他就是桓賁。
是桓賁,那就有說服對方停手,再轉為己用的可能
“桓賁你可知這糧是韓嬰韓醫曹專門買來送往內縣救災所用,如今她被天子恩封昌亭侯,爾等劫掠列侯之物,當為梟首示眾”
許斂沒有打什么感情牌,而是直接恐嚇,在恐嚇之后,又開始用利益去說服對方
“昌亭侯憂慮山陽郡受災郡縣,特地前往長安求天子從潁川調冬麥糧種,好讓本縣能在九月將其種下,待到明年五月份收割,爾等今日做下此事,待昌亭侯知曉,定生會怒,若是本縣無糧種可種,爾等該如何面見鄉中父老”
這些話,說服的不只是桓賁,而是那些農人,糧食是大家活下去的關鍵,五月收糧和九月收糧可是整整差了四個月的時間,多少人家的青慌就是倒在了最后一兩個月上,他們現在劫的這點兒糧食才能吃多久能提前四個月收獲的糧食才是真正讓人活下去的關鍵,別說他們害不害怕應對對縣中他人的怒火,僅僅是不分他們冬麥的糧種,就夠人恐慌的了。
許斂扯著嗓子喊完,過來搶糧的農人就開始了騷亂,有沉不住氣的反問起來
“真有的由能秋季種,或者過冬的麥種”
“我是本縣醫曹許斂。”許斂冷靜的回復此人
“這世上還有比我們女醫會種田種藥、知道作物多的當真有這樣的麥種,九月份之前就能送來”
女醫、許醫曹的身份是最好的證明,四年的積累,讓這些農人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她說的話,霎那間,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從這些農人中爆發起來,有質疑、有恐懼,混亂的像是有五百只鴨子,令人根本聽不出到底在說什么,還有人已經丟掉了糧袋和農具轉頭想要跑。
混亂會帶來更多危險,桓賁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他不再躲避,抬頭高聲問道
“許醫曹,你說這冬麥糧種能運來,可有什么證據”
“我就是證據”
這個問題許斂還真不好回答,不過不等她開口,不遠處聽到一人對話的尚傅突然回答了起來
“我是宛安縣縣令,韓盈的師父,有縣印在此可證,爾等并非惡徒,不過是世道險惡,令你們不得已而為之,若能助我擒住此賊,今日之是,一筆劃消,再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