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韓粟沒有異心,韓盈也恢復了以往的姿態,她罵了一句,又道
“至于母親,你說的那些也不用太擔心,我這邊都是女醫家眷,聚在一起,時常交友說話都是有去處的,就算是聽到了些許不干不凈的話,那也是詆毀我的惡人,有的是人為她開解。”
“這倒也是。”
韓粟逐漸放下了心來,他也不是蠢,主要是韓盈過去幾年實在是鋒芒畢露,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要是在長安也這樣,那可就是找死了,就是光顧著擔心,忘了韓盈能做到至今還沒有翻車,不是她膽大,而是她謀定而動,心里早就有成算了。
想想之前韓盈在宛安縣溫和又頗為有用手段,韓粟放松的笑道
“是我多想了,不過你要是這樣打算,大概需要有人給你做些臟活了。”
聞言,韓盈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韓粟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嘛。
他話還真沒錯,既然接下來的政局需要她修心養性,以活得久,坐的穩,占住朝堂上的位置幾十年,庇護著娶婿的女人入朝為官,逐漸成為一種被接納的社會現象為目標,那一些得罪人的事情,就不能是她去做,而是由一個或幾個手下代勞。
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殘酷,卻也是極為常見的事情,上位者總是會需要臟手套的,而底下的人也為了權勢主動接過這個職位,就像是漢武帝需要的酷吏,嘉靖扶持起來的嚴嵩黨派甚至不只是政局,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公司中只會壓榨手下的中層小領導,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
長安情況不明,剛過去的韓盈肯定不會得罪人,但只要做事,哪怕是團體內部,仍舊得需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也就是說,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韓盈都得有個潑辣鋒利,又足夠聰明,會觀察時機,不管對內對外,該上的時候上,該閉嘴時閉嘴,受罰的時候也不會和她離心,不僅下次還敢,還能在需要的時候,把女醫受的委屈嚷嚷到所有人都能知道的手下。
這樣的人可不好找啊。
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選的韓盈搖了搖頭,她能對外,但不會對內,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非要一個人來,再多留心找找就是了。
將此事放在心上,韓盈吩咐眾人收拾行囊,先趕往了武平郡。
瓠子口堵住,不會再有水患,那周圍受災無人的縣總是要遷人回去耕種,這事兒能做的人不少,完全不需要韓盈繼續處理,于是漢武帝便直接將這件事情以地域劃分,一部分給了東郡郡守,另一部分給了新上任武平郡郡守的婁行。
韓盈此去找他,主要就是借助郡中的郵驛向能夠參與此次考核的人送試題,先送過去,她們作答后將題目送往山陽郡,而韓盈也會帶著準備帶走的人返回山陽郡,路上正好能看看各郡的藥材儲備情況,酌情選取一部分帶去長安,等到了山陽郡,各地的答卷也差不多收到了。
而等韓盈把策論看完,確定了人選后,便可以通過山陽郡給此人發信,命其先自行出發前往長安。
至于這樣對方最后是早到還是晚到,影響都不會太大,因為無論是藥苑還是繼續在各地興建醫屬,都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早到晚到都不會有什么影響,反倒是醫院,最容易完成,出成果,以及搏得長安眾人好感,為后續做事打開一個良好局面。
所以,到長安之后,別的可以先不做,但醫院一定得最快建造好。
為了做到這點,韓盈也不介意再多跑一趟宛安,多揪幾個醫術更優秀的女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