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獄,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嗎
即便文景兩帝廢除了大量的肉刑,但這不代表剩下的刑罰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大量的輕刑還是充斥在日常中,既然如此普遍,那它肯定不會只出現在定案后的罪人上,審訊中途,獄吏為了獲得口中而加以輕刑、私行的可從來不在少數。
別看他現在說的好聽,可女醫到他手上,就跟借出去的錢一樣,能不能回來自己這個借錢的時做不了主的,得看他什么時候愿意,真要是一抹臉扣下了,就算韓尚院奔走救人,那也是要有個過程的,這段時間,足夠對方把人弄殘弄廢了
于秋一點都不想讓書佐把女醫帶走,但對方已經給足了面子,拒絕就太過于囂張,她只能道
“義診出了人命這種大事,我一個醫師怎么好做主還請鐘書佐等待片刻,容我前去稟報尚院。”
韓盈來長安后,一直和女醫們蝸居在客舍,想不驚動她帶走女醫,那只有鬼神才能做得到,鐘書佐過來就是希望講清楚此事,別得罪人,此刻巴不得她趕緊和韓盈說呢,連忙道
“在下不急,您去就好。”
于秋來不及多說,離開此廳后急匆匆到了韓盈身邊。
今日天色有些昏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韓盈便沒有外出,只是讓韓羽過來,匯報一下這幾日整理的藥案,也不知道是天色的原因,還是藥案聽起來太過于催眠,都讓韓盈有股昏昏欲睡之感,正當她困倦之時,于秋急匆匆的闖了進來,道
“尚院,出大事了真的死人了”
此話一出,韓羽頓時停了下來,而韓盈的困倦也瞬間消失,她眼神凌厲的劃過于秋,又迅速收回,平靜的開口
“慢點,說清楚怎么回事”
“延尉來人,說是郜里一戶姓邱的人家,詣闕上書女醫咒死了他的父親,延尉右平受理此事,如今要讓診治過女醫去行獄辯辭。”
于秋二言兩語將此事說了個大概,憂心忡忡的問道
“行獄不是什么好去處,我擔心去了人就回不來,要不,還是別讓這女醫去吧”
詣闕上書,是指直接越
級向更高層的機關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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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醫這才來了不到一個月,時間上根本出不了這樣的案件,更大的可能是京兆尹那邊不受理,沒辦法,人轉頭跑到延尉這個漢國最高的司法機構來了。
而能立案受理,說明此事有不利于女醫的證據指向,不趁著現在證據還算清晰充足的時候,把案情理清楚,那以后就算是長八張嘴天天說也解釋不清楚了。
“行醫治病,就沒有不死人的時候,去辯一辯才能清楚到底是誰的錯,若是今日告一個不去,明日告一個還不去,那謠言可就要漫天飛了。”
韓盈否決了于秋的想法,不過她也明白擔憂的必要性,如今斷案可不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敞開大門左右衙役喊完威武,縣令一拍驚堂木道一句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之后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始審訊,而是全封閉的,不會有任何閑雜之人。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延尉署里的人是不會動刑的,但就怕萬一真遇上個傻子,那封閉環境里遭遇什么,外人就很難及時知道了,甚至不說刑訊,僅僅是心理壓力都夠女醫喝一壺的,這對她自辯很不利,更不要說記住案情回來跟韓盈說說具體細節了。
這么想著,韓盈道
“此為訟告,大抵是不會用刑的,不過官吏沾染訟告極為影響考核,你們平日里應是想著離行獄越遠越好,對行訟之事也不甚清楚,這樣,讓燕武和女醫一起去吧,順帶著在路上問一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