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乃延尉署治獄史,姓杜,名延,奉命前來核查糧餉一案,先將押解罪犯回長安,于斷案也有幾分所長,刺史若是不棄,可由卑職審理此案”
杜延。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只是韓盈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是誰,但對方明顯帶著山陽郡口音,再加上延尉署,很難不讓韓盈聯想起來一個人。
那個她不知道名字,卻是將白藥倒賣,女醫失蹤事件報上來,佐證邊疆將有戰事的獄吏。
如果是他,那他應該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只是這調動忘了,延尉張湯壓根不知道此事,上哪兒通知她,這更像是陳壽的手筆,若非如此,杜延何必沾這個燙手山芋
既然知道內情,應該會見機行事。
心思百轉千回間,韓盈已經下了決定,她點頭應道“可,就由你來審一遍。”
這下,汲廉的臉色是徹底灰敗起來,他低著頭,眼中克制不住的生出對郡守郝賢的恨意。
他剛才都要糊弄過去了,若非那一句話,怎會引來杜延審問
辦完此案就走的外官又不怕得罪他,敢站出來查,定是要把真相都扒出來不可,尤其是這杜延過來查糧餉的事情,一直覺著這里面還有問題,之前就在試探,現在有了機會,怎么可能會放過他
該死的賤人,若非她過來報官,自己根本不會到這樣的地步
這一家子都是來害他的
跪坐在地上的曹舒還在高聲感謝韓盈,待人走遠了,一回頭,冷不丁的看到了丈夫那扭曲的面孔,猛的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自己出現在這里是在往死里得罪丈夫,可是如果沒人給她給哥哥出頭,留在后宅中的她也是會生不如死,都不用什么陰私手段,只讓她不停的勞作,兩三年好顏色就要消失,沒有了容貌,丈夫更不會在意她,更不要說有孩子傍身奉養,未來就是和奴仆一樣勞作累死,不,是會比奴仆更慘的命,奴仆可不像她那樣得罪過如君
她一點兒都不想過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顯然,高高在上的汲廉,并不會在意這么一個用來維系關系妾室究竟有什么想法,反倒是杜延以前做為查案的獄吏,經常遇到案情關鍵突破點在小人物身上的情況,在注意到曹舒反應后,他快步走此女面前,又招呼著郡府吏過來,高聲喊道
“這可是人證,必須要保護好了,若是出了事,小心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