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韓盈只覺著肩上好似背負了數座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這和過往能夠有充足時間思考的準備的決策完全不同,能留給她下決定的時間,只有短短的數個時辰,不,甚至更短,因為等明天再改就太晚了,現在就要確定選擇
良久,韓盈還是堅持第一條軍令“不能動。”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讓民夫頂上的主意可以更晚出,但現在就給出可軍令,那郝賢不會再有抵御到未時的決心了。
不將人逼到絕處,誰知道他能做到何等地步她不能這么早的下決定。
“你簡直是瘋了”
沒有第二條軍令,郝賢即便守住城防,仍舊有罪,在無法說服韓盈的情況下,他一甩袍袖,氣到直接離開了中堂。
匈奴人還在攻城。
規模不大,卻持續不斷,讓人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直至天蒙蒙亮才終于停下了片刻,可也只是片刻而已,因為沒過多久,匈奴大軍便已經壓城,他們四面圍堵,卻只在一處主攻,其余三處偶爾派兵佯攻。
這更惡心了。
匈奴人有馬,城外趕路的速度,遠勝于城內各方城下的步兵備軍,其它三面佯攻人數雖少,可誰也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會猛然調兵過去攻打,這時間差保不齊就能讓匈奴人沖上城墻,所以其余三面城下的備軍不能大動,而被主攻的這邊,拿命堆的匈奴已經架著梯子沖上墻頭,擊傷正軍了
一群豎子
郝賢無疑是憤怒的,對方攻城的辦法簡直將他們逼到了極致,可這憤怒中卻還帶了一絲慶幸,因為對方來的太快,來不及驅趕著郡城周圍的百姓作為替死鬼攻城,而是自己上,雖然速度更快,進攻也更猛了些,但終究是不用守城的士兵面對鄉親,不然,他們根本下不去手。
而現在,郝賢能夠不需要任何顧及的命令他們防守,城墻上的士兵也能毫不猶豫地執行著軍令。
人員開始死亡,為了防止有人畏戰主動讓自己受傷,韓盈將女醫死死的摁在醫院不許外出,她令人點燃烽火,看著濃濃的黑色煙竄出去不知多少米高。
公孫敖,你可一定要早來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被匈奴主攻的城墻處的正軍已經所剩無幾,備軍逐步全替換了上去,郝賢咬著牙抽調其余三處的備軍,可這些抽調而來的備軍也在被逐步消耗,更讓人絕望的,是匈奴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在佯攻,而是開始分兩路進猛攻了
剛過午時十一點,郝賢便再次沖到了韓盈面前
“韓刺史現在東西城備兵不能再動,南城處攻城兵力也開始增大,被主攻的北城處剩下的備軍只能再守一刻半,不能再拖延了再拖,上去的民夫見到這么多匈奴騎兵只會嚇的揮不動刀他們是守不住城墻的”
一刻半,也就是四十五分鐘,再過一點,正好要到中午十二點,當真是砍頭的
大好時機。
看著天上濃濃的黑煙,韓盈只想將公孫敖的腦袋摁在地上摩擦4,都已經告訴你加急了,怎么還來的這么慢
可趕路這種事情,哪里是讓人加急就能趕過來的一個小時至少能相差二十里的路程,韓盈深吸一口氣,她握住腰間的刀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