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突然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那時他也做不到曲意奉承、盲目迎合。
記得那會兒祖父常念叨他朽木不可雕也,可這么些年過去了,自己不照樣憑靠自身,在官場中有了一席之地。
都說“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秦遇覺得,只要自己有真本事,何愁沒有官途得意的一天。
所以,還是一切隨心吧。
今年宴席上的簪花與往年的每人兩朵鮮花不同,這次圣上直接給發了兩朵銅花。哦,不對,應該是除狀元、榜眼,還有探花外,其他每人都是兩朵刻著“瓊林宴”字樣的銅花。
而狀元的簪花是純金打制的,至于丁德進和顧平,則是銀制的兩朵。
林遠秋看著金枝上刻著的“瓊林宴”三個字,心里對這兩朵花的歸屬已有了決定。
瓊林宴后,景康帝給新科進士們撥了建造牌坊的款項,每人四十兩,這筆銀子是讓眾進士們在家鄉建進士牌坊的。
想到不久之后,將有一座記載著自己容耀的牌坊,要在自己家鄉豎起,大家心里自是說不出的激動。
又過了兩日,景康帝在端門正式授狀元林遠秋為翰林院六品修撰,并賜朝冠、朝服,以及腰帶和朝靴等物。
至于其他進士,則每人紋銀六兩,讓他們自行籌辦官服這些。
本以為在朝考之前不會再有旁的事,自己只要安心等著翰林院批了假期,然后回小高山村即可。
哪知才過了一日,林遠秋突然收到了唐大人的邀請帖,讓他后日去府中品華章,品華章即是品詩作賦之意。
唐大人是禮部右侍郎,也是林遠秋他們此次會試的內簾官,擔著同考官一職。
禮部設左、右侍郎各一人,秦遇是禮部左侍郎,掌宮廷禮儀和禮節方面的事務,如舉行典禮、接待外賓等。而唐進則是右侍郎,主管制作官服印信等事務。
林遠秋有些納悶,好好的突然邀自己過府做啥,他可不信什么品詩作賦的話。
想到老師與唐大人同處禮部,或許能知曉其中緣由,于是林遠秋特地去了一趟秦府。
秦遇倒是沒想到唐進會這般執著,竟直接找上了遠秋。
在自己學生面前,秦遇也沒啥不能說的,何況這本就事關遠秋。
想到這里,秦遇便把先前對方有意幫著說親的事給講了,并直接說了當時自己為何會拒絕的理由。
林遠秋自然不想牽扯到亂七八糟的派系斗爭中去,像這種選邊站的事,他一個小嘍嘍,啥時候被人填了坑都不知道。
把厲害關系告知林遠秋后,秦遇并未多說其他,都已是進入官場的人,這些事情應該讓他自己拿主意解決才是,他這個當老師的總不好干涉太多。
林遠秋還真沒什么主意,再說這種事情除了應下就是拒絕,其他彎彎繞繞的說法,別說自己不想說,就是說了人家也肯定不會相信,還有,唐大人是老師的禮部同僚,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己若要拒絕,肯定得想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可別讓老師平白豎敵。
說來自己的親事也的確該提上日程了,想到前幾日自己考慮過的事情,回到家后,林遠秋很快去找了正在后花園菜地拔草的林三柱。
這些地原就準備用來種菜的,三月的時候,老張頭就挖出幾塊種下了不少菜籽下去,這會兒茄子,黃瓜,還有豇豆這些,已經有花苞結著了。
聽到兒子的話后,林三柱說是驚呆當場都不為過,怕是自己聽錯,林三柱忙又問了一遍,“狗子,你是說讓爹和周叔去問一問鐘家姑娘的親事”
林遠秋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自上次老師問起后,林遠秋就一直在考慮自己的親事了,且也已經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