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告知,也算讓林遠秋心中提早有了防備。
原本他還想著與新同僚友好相處即可,現下看來,事情遠沒自己以為的那么簡單。
說實話,外放的這些年,林遠秋早已習慣了得心應手的處事方法。如今又要恢復到先前在翰林院時的小心謹慎,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仔細一想其實也沒什么,自己不管如何都是戶部的第一把手,這些人再是心思復雜,也不可能把他給欺負了去。
相反,若那些人太過分,林遠秋絕對有能力讓他們看到自己時恨不得繞道而走。他才不管這些人有多得景昌帝的器重,但凡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林遠秋是絕對不會退讓半步的。
不是林遠秋太過較真,要知道戶部可不比其他衙門。像這種直接與銀錢打交道的地方,自己要是不拿出些魄力,什么時候被人扣了屎盆子都不知道。
雖對戶部的運作機制已有了詳細了解,可理論與實踐總是有著區別的。
如今林遠秋能做的,就是秉承自己一慣的處事作風,因為他知道,任何事,若想做到萬無一失,那么嚴謹和負責任的態度是必須要有的。只要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沒把柄在人手,就沒啥可畏懼的。
師生多年,自己學生是怎樣的性子,秦遇自然了解,是以在看到林遠秋臉上成竹于胸的神色后,秦遇便放下了心。
在秦遇看來,遠秋一直都是個有成算的,想來心中已有了應對的好法子。
只是秦遇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這個在塞北外放了幾年的學生,行為處事就跟塞北的民風一樣,彪悍的讓他這個老師著實意想不到。
事情還得從林遠秋接手修繕明堂的事說起。
明堂也叫太廟,是皇帝舉行祭祖典禮的地方,那里不但安奉了歷代帝王的神主,還有配享太廟的功臣牌位,足見其的重要性。
然而就在上個月,許是耗子碰翻了火燭的緣故,位于皇宮東南側的太廟突然著起了火來。
萬幸當時正是守衛們交接換班的時間,所以在看到享殿冒出了濃煙后,眾人就趕緊提著水桶去救火了。
那負責守衛的侍衛長也是個機靈的,除了指揮手下兵衛快些救火,還第一時間讓人把享殿里供著的牌位都搶救了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景昌帝在看到被大火連著燒毀的五間享殿時,才沒有大發雷霆。
只是太廟作為皇家祠堂以及配享功臣牌位的地方,肯定得加緊修繕起來。
景昌帝很快把這事交給了戶部和工部商議,前者負責款項的預算,后者則展開具體的修繕事宜。
可沒過兩日,戶部和工部就出現了分歧,原因就是工部官員認為戶部給出的預算實在太低,根本不夠修復太廟的開銷。
而戶部這邊卻說他們計算出的款項合情合理,同時還附上一句,先帝在世時,最是主張黜奢崇儉,他們這也是遵循先帝的旨意辦事。
一聽這話,幾個工部官員當下都不吱聲了。
只是不說話并不代表就認可下了此事。
雖說是修繕,可那五間享殿已被大火燒塌了瓦,真動起工來,就跟重新建造基本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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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旁的,單是五間享殿的琉璃瓦,就得要上不少,還有正殿里鋪著的金磚,這些可都是節省不下的。
另外就是臺基下的束腰和墩板,這樣的石材要用到很多。
再有就是,一連十一間的享殿,修了中間的,邊上的幾間肯定也要重新上漆和補換瓦片,否則新舊太過明顯,到時肯定沒法看。可無論刷漆還是補瓦,都需要銀兩支出,是以不管嚴尚書怎么算,戶部報出的款項與他們這邊的估算都相差了四、五千兩銀子。
所以這樣的修繕款,屆時捉襟見肘是必然的。
工部的官員們也不傻,既然你們不增加預算,那么他們不接手采買的事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