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沒聽清楚,林遠秋自然有義務再說上一遍。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官是說,此次建造享殿的磚塊和石料,就辛苦丁大人與張大人到岔子坡去操持了,望你倆能盡心盡責,不負本官所托。”
見尚書大人并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堂中的其他官員驚詫的嘴巴足有拳頭大。
他們真沒想到,林大人竟二話不說就給丁侍郎和張侍郎安排上了苦差事。
可不正是苦差事嗎,那岔子坡雖就在京城郊外,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連個可以歇腳的地兒都沒有。
這樣的地方,不說十天半個月,就是待上一、兩天,也都夠嗆。要知道丁大人和張大人可都是養尊處優慣的,哪里受得了這種罪啊。
再有,戶部主事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什么時候竟需要侍郎大人親自去做監工了。
所以,在眾人看來,林大人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得未免太不合理了。
唯一能解釋通的,應該就是林大人想出一出心中的郁氣吧。畢竟丁侍郎和張侍郎在修繕款上做的手腳,戶部心知肚明的人自然有不少。
而此時的丁永全和張孟,心里自然氣憤非常。
若是可以,兩人恨不得當場暴跳如雷的問上一問,他們堂堂一個戶部侍郎,啥時候要親自到荒郊野外給乞丐們當監工了,更別說還要與乞丐們同吃同住這么多天。
不過這些話兩人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宣之于口肯定是不敢的,否則讓人傳到圣上耳朵里,定會說他倆好逸惡勞。
所以這會兒丁、張兩人哪怕心中再是憤怒,也沒敢直接說出拒絕去岔子坡的話。
可讓他們就這樣把苦差事認下,自然是不可能的。
累倒是其次,主要還是臉上實在掛不住。
要知道,自盧尚書致仕后,丁、張兩人便得到了戶部不少官員的馬首是瞻。
若今日他們由著林尚書安排,去荒郊野外當了監工,往后他倆在戶部哪還有威望可言。
所以他們得快些想出一個拒絕的好法子才行。
丁永全不愧是個腦子活絡的,眼珠子上下一骨碌,很快就想到了每日的早朝上。要是自己蹲守在岔子坡,還怎么參加早朝啊。
想到這里,丁永全當即舒了口氣,心中跟著大定,不過臉上卻故意擺出一副為難之色,大人,為朝廷分憂自是下官的份內之事,當不得辛苦”二字,只是大人您莫非忘了,每日寅時下官須得進宮早朝,怕是難去岔子坡啊。”
一聽這話,如夢初醒的張孟只差眼睛笑彎了去。對啊對啊,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若他們在岔子坡待上十天半個月,豈不是耽擱了上早朝的事。這要是圣上怪罪下來,林大人指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里,張侍郎的嗓音立馬中氣十足了不少,“大人,朝廷有文,凡早朝遲到亦或是無故不上朝的官員,輕則扣減俸祿,重則處以笞刑,下官可不敢不尊圣令,看來今日下官怕是要違
您的意了。”
哼,與人下絆子之前也不過過腦子,這上朝的事哪是能耽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