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忙拉著宋尋月往制衣所,邊走邊解釋道“我們不敢進去,王妃先別問這個了,快去換王妃禮服,準備進宮去見儀妃娘娘。娘娘心善,是個好人,想來不會太為難王妃。”
一旦王妃和王爺在做什么,撞上豈非要打主人家的臉
宋尋月緊著跟寄春去換衣,似有想起什么,對星兒道“你去我嫁妝里,挑一件貴重的禮物,等下帶進宮去。”
星兒即刻去辦,宋尋月邊走,邊開始使勁回憶前世關于儀妃的一切。
若她沒記錯,儀妃娘娘母家姓鄒,其父當年因治災不利,被判斬首。皇帝看在儀妃和彼時還未出宮封王的三皇子謝堯臣的面上,沒有為難其家眷,只是叫他們返歸祖地,再未啟用鄒家任何人。
前世她聽顧希文提起過,儀妃為人極善,但懦弱,自進宮時便不受寵,但有幸生下一個皇子,這才熬了個妃位。但其母族敗落,在宮中只身飄零,自己又不會來事,始終不得皇帝重視,好在她沒有野心,不爭不搶,這么些年倒也能在宮中安穩度日。
前世在任何人口中,儀妃的形象,都是那么溫婉無害。可宋尋月不這么想
孫氏之所以能為宋瑤月攀上琰郡王的婚事,便是得了儀妃娘娘的信任。
她若沒記錯,前世孫氏時常進宮陪儀妃娘娘說話,給她帶些宮外新奇的吃食和玩意,是儀妃枯燥的生命里,鮮見的陪伴,儀妃很喜歡孫氏,也將她當做唯一真心的朋友。
和孫氏關系好,那必然是不喜她。何況她又占了儀妃心儀的兒媳婦的位置,此次進宮,危
王妃規制的正式場合禮服,極為華麗繁復,制衣所在王爺吩咐他們給宋尋月趕制云錦的那天,便已著手更改之前以宋瑤月尺寸而制的禮服。
正好已改制妥當,宋尋月一進去,一堆人便圍了上來,先有秩有序的將她服侍換了,又拉她坐下,開始重新上妝盤發。
眾人將她發髻拆開,在正中盤髻,而后給她戴上綴滿珍珠的鏤空赤金冠,又在發冠后,左右各插六支赤金步搖。
王府這些婢女手很熟練,很快就給宋尋月更改完裝扮,宋尋月只覺頭有些重,衣服也沉了不少,但實在沒心情欣賞自己此時的模樣。
裝扮好后,便由寄春帶著去見儀妃身邊的蔣公公,星兒從嫁妝里挑了一套汝窯茶具,見宋尋月出來,便緊著跟上。
從后小門進了正廳,宋尋月便見一名身著大內公公服侍的人坐在廳中飲茶。
前世她見過皇后身邊的公公,便是當時身子不行了,皇后遣人來問候。這位公公衣服上花紋,不如皇后身邊那位華麗,但也比尋常的素衣小太監,瞧著有身份,想來是儀妃身邊的掌事公公。
宋尋月上前,欠身行禮“公公對不住,叫您等候這么久。”
蔣公公瞧著和她爹差不多年紀,雖冷著臉,但眉眼看起來不像是尖酸刻薄之人,瞧著倒是頗有眼緣。
蔣公公亦同時起身行禮“老奴怎敢擔王妃娘娘的禮,王妃折煞老奴。只是儀妃娘娘有請,王妃起的委實晚了些。”宋尋月只好再復行禮,致歉道“妾身日后一定留神。”
蔣公公頷首笑笑,神色間瞧不出喜怒,對宋尋月道“王妃請吧。”
宋尋月頷首,帶了寄春和星兒,一同出門。
馬車已在門外備好,宋尋月單獨一人上了馬車,包括蔣公公在內,其余人都跟在馬車外。
琰郡王府所處地段繁華,靠近皇城,感覺上車沒多久,便已進了宮門。
旋繞在耳畔的街市吵鬧聲,很快越落越遠,宋尋月端坐在車里,深吸一口氣。
左右儀妃終身無法出宮,見面的機會不多,平日里也為難不到她什么,今日她若責難,她忍下來便是,沒必要計較。
宋尋月心里做著盤算,在安靜的宮道上不知走了多久,馬車停下,外頭的蔣公公道“請王妃娘娘下車,改乘轎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