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四日,宋尋月每日都過著這般的生活,頭一天晚上點好第二天要吃的,然后靜靜期待明天的到來。
第二天早起用早膳,出門去宅子監工,晌午回來便開始享用美食,下午在王府里和寄春等人打馬戲,或者玩兒九連環、魯班鎖,練鳥哨晚上再快樂的享受一頓晚膳,和幾個婢女在院里散散步,或者投投壺,打打錘丸,晚上沐浴睡覺。
這輩子沒這么快樂過
而謝堯臣,自是對她每日的行程了如執掌。
起初他還看著挺有意思,畢竟他很清楚宋尋月曾經過著怎么樣的生活,如今到了他的身邊,明顯的開心快樂起來,這與他而言,莫名有股成就感。
可接連三四天,謝堯臣隱隱覺出不對來,梔香的信每日來,他每日看,可這么些時日下來,竟未曾有一次提到宋尋月問及他的話
炭盆旁,謝堯臣的臉色一下垮了下來,他看著手里的信件,有些坐不住了,是不是梔香沒寫到
他凝神片刻,將手里的燒掉,隨后喚來辰安,吩咐道“寫封回信,問問這幾日王妃有沒有問起本王,再叫梔香多留意皇后,防她作亂。”
她能擁有現在的生活,功臣是誰是他謝堯臣
飲水思源宋尋月性子良善,他這么久沒回去,想來怎么都會問他兩句。
比如“王爺何時回來”
再比如“王爺外出都去哪里玩大冬天的會不會凍著”
辰安領命去寫回信,一刻鐘后,辰安回來,行禮道“王爺,信已發出。”
辰安看著謝堯臣不太爽快的神色,問道“王爺可是想念王妃了”
謝堯臣一眼橫過來“我想她做什么”
呵呵,辰安心下冷嘲兩聲,接著道“是臣多言。方才王爺叫臣回信,聽那內容,臣會錯了意。”
“哼”謝堯臣沒好氣的冷嗤一聲。
他直起腰身,抬腳踩在了炭盆邊緣,長腿盡顯無疑。隨后復又靠回椅子上,比方才更顯懶散,他單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抬起那只帶著翡翠扳指的手,食指指尖在自己上唇唇尖處輕刮。
對辰安道“本王只是想知道,本王這王妃有沒有感恩之心,僅此而已。”
“哦”辰安故作了然。若是不在乎,以他們王爺的性子,會在乎王妃感恩不感恩嗎
謝堯臣似是想起什么,忽又笑了一聲,對辰安道“本王算是瞧出來了,本王這王妃啊,胸無大志,耽于享樂,眼皮子還淺,一個葉子戲就能把她魂兒勾跑。這樣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大器。”
“噗”辰安實在沒憋住,噗嗤笑了出來。
謝堯臣抬眼看過去,辰安連忙遮掩著搓了下鼻頭,將笑意全部收斂。
謝堯臣嫌棄一笑,自得道“你也覺著本王說的有道理,是吧”
“不是”辰安身子側轉一些,正面面向謝堯臣,隨后兩手抱拳,恭敬的彎腰行禮下去,認真答道“臣只是覺得,王爺罵王妃的話,同陛下和朝臣罵您的話,一模一樣。”
謝堯臣“”
辰安接著找補道“當然,王爺是不得已,臣明白。”
再不得已,反正日子過得跟王妃沒差,真不得已還是假不得已,他這做屬下的,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