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嫌棄床硬不睡,嫌棄炭火太差全程捂鼻子,上山里審個人,也得命人搬張椅子放雪地里,金貴到衣角沾點灰就得換掉
任何時候,都不叫自己受一點罪誰知道是不是逼不得已呢
謝堯臣瞪著辰安瞧了片刻,隨后深深剜了他一眼,將目光轉開。他還真是沒法兒反駁。
但這一刻,他忽地理解了父皇每每看他時,是個什么心情。但不同的是,父皇看他來氣,他看宋尋月有點兒相見恨晚是怎么回事
如此想著,他腦海中莫名便想起從前的很多時刻,忽地覺得,那些時候,若是宋尋月在,他們倆一定能玩兒的很開心。
比如有次錘丸,他手感來了,連進十幾個球,開心極了,卻無人能分享。
同父皇母妃講,肯定又會說他不務正業。前世的宋瑤月話,必然嫌棄的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同辰安等人也沒法兒講,他身為王爺,在他們面前得端著點架子,不能將心中興奮盡皆表達出來。
可若是宋尋月在謝堯臣唇邊隱隱掛上一絲笑意,肯定自己還沒來及說話,她就已經驚訝了起來,還會真情實感的稱贊他,指不定還會叫他教她。
如此想著,謝堯臣想回去的心比之前更濃烈的灼燒起來,轉頭沖辰安蹙眉道“那些人接觸到端順王的人沒有若沒有,就想法子摻和下,加快進程。”
辰安聞言應下,謝堯臣忽就不想在這兒呆了,干脆起身,轉身往凈室而去,準備沐浴休息。只要睡一覺,起來就又離回京更近一天。
鄭黎云等人,在家中休息了整整四天,終于緩過些勁兒來。
這天清晨,鄭黎云剛覺得自己好些,便即刻著人去給陰婉楓和吳氏送信,請他們過府一敘。
養病這段時日,她已經著人在府里到處打聽著問了一遍。剛開始,真的是一點兒有用的東西問不出來,沒人知道生辰宴當天,琰郡王妃去了哪兒。
她委實想不明白,一個大活人在自己家里,去更了一趟衣,人就找不到了。而且在府中幾乎每個下人都問了一遍,除了有人看見她傍晚時分從水榭那條路經過回前廳之外,竟是別的什么蹤跡都沒有,仿佛她在更衣處憑空消失,又憑空回來了一樣。
鄭黎云當真想不通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琰郡王妃覺察了他們的計劃,故意找了個地方躲著。可琰郡王妃沒道理會知道
直到昨天,她再次命婢女去打聽,終于問出點有用的,說是她娘又從她四妹屋里,搜出了葉子牌,本打算重罰一頓。
可她妹妹卻說,那葉子牌,是她生辰宴當天,一位來府參加宴會的夫人留下的,那天下午他們一起玩了一下午,直到宴會散方才結束。那葉子牌不能丟,下次見面,她四妹還得還給那位夫人。
她妹妹的葉子牌是留下了,但鄭黎云是整個人都有些不大好了。她派人去問她的妹妹,問那位夫人是誰,她妹妹也答不上來,只說全程喚人家夫人,并未問及身份。
鄭黎云分析了好幾圈,最后確定,和她妹妹打了一下午葉子戲的人,非琰郡王妃莫屬
鄭黎云當真是越想越氣,既氣她妹妹年紀小貪玩,又氣琰郡王妃這么大個人還和孩子玩,一點不穩重
同那琰郡王一樣,根本不著調,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害得他們三個躺了整整三天
期間皇后娘娘還派人來問及,她只能說那天計劃出了紕漏,琰郡王妃跑去和她妹妹打牌,人沒遇上。還被訓誡盡快再接觸琰郡王妃,務必趕在琰郡王回來前將事情辦好。
這不,今日剛能下床,就得叫陰婉楓和吳氏過來,抓緊找借口,再跑一趟琰郡王府。
為了避免遞拜帖被拒,鄭黎云這次決定魯莽無禮一次,等陰婉楓和吳氏來了,商量好對策,他們就直接上門。
左右自己妹妹陪琰郡王妃玩了一下午,她登門拜訪,多少能借妹妹攀點關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陰婉楓和吳氏都坐馬車來了。
陰婉楓此次頭風甚重,到現在還覺得腦袋沉沉的,頭上戴了一個兔絨所制四指寬的抹額,將腦袋一圈牢牢包著,生怕再著了風。
進了鄭黎云的閨房,二人坐下,臉上神色都不大好,陰婉楓玩兒著帕子,眼皮都沒抬,問道“說吧,這次又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