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間漫上一層疑慮,打量張立兩眼,又打量梔香兩眼,就這般來回在二人面上逡巡,隨后一手摸著另一手上的扳指,緩緩踱步至他們面前,繼續打量。
謝堯臣打量半晌,徐徐開口道“怎么本王半月沒回來,你二人胳膊肘全拐去了嘉禾院宋尋月給你倆灌了什么湯”
張立忙道“不是不是,王爺您誤會,實在不是我們改了忠心,而是王妃娘娘,人當真如此。”
梔香也連連點頭“正是之前英勇伯府宴上,鄭家聯手陰家給王妃娘娘下套,可娘娘卻因心思一片澄澈而順利躲過。之后鄭家同陰家的人來府里拜訪,娘娘則重改了府里的護衛,嚴密防著,處處都在護著王爺”
“是嗎”謝堯臣語氣間滿是不屑,但不知為何,心里卻舒坦了不少。尤其是梔香那句,王妃娘娘處處都在護著王爺,萬分順他心意。
張立和梔香忙又附和了幾句。
謝堯臣轉頭看向辰安“大氅取來,去嘉禾院用膳。”
辰安領命,忙去將謝堯臣狐裘大氅取來,給他披上。毛領在他頸下順長垂下,辰安將莽型別針別上,將鏈接的兩條細金鏈子固定在另一端。
待穿戴妥當,謝堯臣轉身出門,往嘉禾院而去,辰安、梔香等人隨后跟上。
嘉禾院里,宋尋月剛梳洗完出來,只在中衣外頭,穿了白色底襯的廣袖袍子,尚未穿外衣,坐在梳妝臺前,由寄春和星兒伺候梳妝。
而就在這時,門口錦蓉通報“王爺到。”
宋尋月一愣,今日謝堯臣起這么早正想讓星兒抓緊去外袍來穿上,怎知謝堯臣卻已走了進來。
她只好作罷,走到一旁行禮“見過王爺。”
謝堯臣至臥室門外時緩步,目光不覺落在宋尋月的身上。她絲發未束,妝未上,身上只著白色廣袖底衣,整個人宛若出水芙蓉,嬌嫩清麗的想叫人上去捏上一把。
謝堯臣眼神躲閃,下意識將目光移去一旁,語氣有些干澀“免禮。”
說著,謝堯臣走過去,在月洞門外的貴妃榻上坐下,自己取杯倒茶,道“本王以為你起了。”
隔著一道輕紗屏風,宋尋月笑笑道“妾身以為你沒起。”謝堯臣從來沒有起得比她早過,誰知今日破例。
“哼。”謝堯臣冷嗤一聲,低頭喝水。
見謝堯臣沒旁的話,宋尋月沖星兒和寄春使個眼色,二人忙會意,先去將禮服取了來,伺候宋尋月穿上。
謝堯臣時不時抬眼,佯裝隨意的撇一眼,隔著一層薄紗屏風,宋尋月窈窕的身段若隱若現,那身屬于他王妃的服飾穿在她的身上,氣度雍容華貴,仿佛與她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前世也見宋瑤月穿過,但他從沒有這種感覺。宋瑤月穿著這身衣服,就好似一個從沒吃過魚翅的說,到處拿著給人炫耀一般。衣服是衣服,宋瑤月是宋瑤月,根本不相配。他看了除了礙眼就是礙眼。
看來不僅是人靠衣裝,衣也得靠人襯。
宋尋月穿完衣服,繼續在梳妝臺前坐下,由星兒和寄春給她上妝。
按離府規制的發髻極其繁瑣,遠比往日費時要多。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宋尋月便有些心焦,謝堯臣不會等著急吧
念及此,宋尋月朗聲對月洞門外的謝堯臣道“王爺,若不然叫廚房傳飯,你先用。”
謝堯臣看了眼里間,只道“不必。”
左右趕在晌午左右進宮便是,時間寬裕的很,根本不用著急。尤其宋尋月這等氣質樣貌,不仔細打扮一番才是浪費。
他瞧著心情也順暢不是
聽謝堯臣這般說,宋尋月便繼續安心梳妝,只是今日謝堯臣說話怎么干巴巴的,好像誰惹了他生氣一樣昨晚扶她滑冰時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