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間一時格外嫌棄,他寫得什么玩意
謝堯臣泄氣的癱坐在椅子上,就這玩意拿去給宋尋月念,他沒文化的紈绔形象豈不是會徹底坐實
謝堯臣正煩著,辰安卻來問道“王爺,該去王妃娘娘院里用早膳了。”
“不去。”謝堯臣看著手里的花箋沒好氣道“你派人去和王妃說一聲,早膳我不過去了,中午再去。”
他得改詩
說話間,謝堯臣已自己研起了墨,辰安了然,怕是詩又不滿意,轉身便去通知張立去一趟嘉禾院。
謝堯臣坐在桌前,擰眉細細的琢磨。
表意是沒問題,現在就是字眼太差他現在也不敢追求什么意境,但求看著能別太像三歲小孩寫得就成。
“去歲上元節,獨酌金明宴。”這句沒什么毛病,起頭嘛,交代清楚就好,再挑也挑不上什么好字眼。
第二句“月藏密云間,花市無所戀”,這句不好,“藏”字不好,“無所”也不好。藏字吧,表意雖然準確,但太過常見,無所二字,好似缺點他想要的那個感覺。
怎么改呢
謝堯臣擰眉,一遍遍的去像月亮被密云遮住后的夜色,找如何能換個更好的字眼。
這一想,謝堯臣便徹底忘了時辰。一會兒在桌子前坐著想,一會兒起身在屋里踱步,一會兒又站去窗邊,眺望遠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回到桌邊的他,忽地重拍一下桌子,朗聲道“歇”
一旁的辰安著實被狠狠嚇了一跳,額頭甚至都冒出些虛汗,詫異的看向謝堯臣,驚魂未定。
所以兩個多時辰,只憋出來一個字嗎
謝堯臣連忙抬筆改,對呀,月歇密云間,可不比月藏好
還有第二句的“無所”,改成“了無”,那便是“月歇密云間,花市了無戀。”甚好
辰安見他終于停筆片刻,忙見縫插針道“王爺,晌午了。”
“晌午了”謝堯臣詫異反問,所以他一上午,就改了一句
嘶謝堯臣蹙眉,接著對辰安道“再去跟王妃說一聲,晌午我也不過去了,再給我隨便弄點吃的過來。”
辰安應下,轉身去辦,謝堯臣則繼續埋頭改詩。
這一改,便又是完全無法覺察時間流逝的“暗無天日”,直到辰安給他掌了燈,他都沒發覺外頭暮色已臨。
宋尋月在嘉禾院,剛用過晚膳,她坐在貴妃榻上看話本,心下著實有些奇怪,謝堯臣居然今天一天都沒來。
早膳沒來,叫張立傳話,說是晌午來,結果到了晌午,他又沒來,本以為晚上會來,怎知張立又來傳話,說是不過來了,他到底忙什么呢
宋尋月搖頭嘆嘆,繼續看話本子,心下琢磨著,他要是睡前還不來,她就過去瞧瞧。
而此時的謝堯臣,卻剛剛放下筆,舒展了下身體,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改好了,雖沒有多好,但多少比之前好一點點,有那么一兩個字眼,瞧著還行。他將謄寫好的新版,拿起來又讀了一遍
去歲上元節,獨酌金明宴。
月歇密云間,花市了無戀。
今歲上元節,惜卿于我畔。
方知月成雙,再無流華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