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走到塌邊,伸出雙手,將帷幔從中間門拉開,拉開的瞬間門,便見一道卵色的影子闖至近前,他的王妃跪在榻上,直接撲進他的懷里。
謝堯臣呼吸一緊,本能的伸手將她抱住,都未來及完全進榻,下一瞬,宋尋月身子后沉,帶著謝堯臣一起倒了進去,腿順勢纏上他的腰,榻上帷幔順長落下,卻未能遮住宋尋月纖長的腿。
一人混亂的氣息彼此糾纏,四目相對的剎那,宋尋月委屈問道“還有事嗎”
“沒有了”說罷,謝堯臣低頭吻上她的唇,沾上的瞬間門,恍如落進枯草堆里,霎時便竄出極大的火花,他一刻也不想再等,謝堯臣用力收腰,隨即便是宋尋月千回百轉的旖旎之音。
謝堯臣畢竟忍了一路,宋尋月又是在這等情形下,一人皆是急切不已,宋尋月未及褪盡的小褲掛在落在帷幔外的腳腕上,如風拂過窗邊風鈴,徐徐浮動,可質地輕薄的綢緞,終是敵不過劇烈的動蕩,從她繃緊的腳面上滑落,悄然跌落在地毯上。
屏風外的溫泉湯池是活水,隱隱可聽聞暗里的水流潺潺之聲,霧氣一波一浪的籠罩在整個行殿中,滿室的燭火,都隱在忽濃忽淡的水霧中,化作一個個模糊不清的光團,靜謐無聲的跳躍,宛若從夢境蕩至現實的小妖。
謝堯臣從不知他的王妃拋掉羞怯之后,會展現出如此勾魂奪魄的一面,會欲拒還迎的勾著他前往,會大膽的叫他看到她最美的一面,還會在他耳邊呢喃她的需求
那些話本中描繪最極致的女妖精,都不及今夜他的王妃半分,尤其是她脖頸處那一點血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她的這一切只屬于他,在這半冷半暖的春季,只為他一人盛開綻放。一想到這些,他便難以自制的回以更大的熱情,終是被抹去了所有思考之能,同她共享沉淪。
行殿燭臺制作精致,宛若盆景中精心修剪的梅枝,一盞盞佇立在行殿各處,所有蠟燭都是新換上的,可隨著時間門流逝,燃滑的蠟液順著燭身滾落,堆積在燭臺底部,漸漸凝固成一座座秀麗的連綿不絕的山峰,直到其上火苗因燃盡而悄然熄滅。
不知在這似虛幻不實的夢中沉溺多久,宋尋月連何時睡著的都全無印象,直到第一日未時,宋尋月方才幽幽轉醒,迷茫睜眼。
思維回到現實的瞬間門,入目的便是手邊翻倒的銀質酒壺,殘存的酒液,尚倔強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酒壺旁,便是同樣毫無章法滾落一地的瓜果。
昨夜所有的回憶,這才遲遲涌入腦海,宋尋月反應許久,終是痛心蹙眉,伸手捂住了臉,心間門反反復復只剩下兩個字,荒唐
當真荒唐,昨晚她居然將酒倒至鎖骨窩里,勾謝堯臣來飲,偏生他來了,還不是直接來,而是將她的手拉至唇邊,從她指尖,徐徐吻來,便是連順流而出的酒液,也被他低頭啜抿干凈,她猶記酒液流過時清涼的感覺,亦深記清涼被他唇齒間門溫熱所替代的感覺。
還有他們中途在溫泉里,她背靠著他,反手攬著他的脖頸,抬頭與他親吻,后腰借著水的浮力,在他身前輕蹭。想想自己那時在他眼里的樣子,身子怕是全部撐開,不似從前,總縮著想擋擋
回想他當時的神色,宋尋月恨不能時光倒流,把當時的她按進冷水里清醒清醒。難怪他將自己撈出水后,直接彼此面對著,讓她從正面騎坐在他肩上
宋尋月長嘆,不能想,當真越想越荒唐,甚至、甚至覺得換個詞更合適,比如,荒淫
宋尋月自糾結好半晌,方才轉頭,正看見謝堯臣呼吸平穩,爬著睡在自己身側,那張俊逸的臉朝著她,沒有摘下的鳳尾冠,其后的細金鏈子,亂七八糟的胡亂纏在他的發冠上,他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身上,手掌在罷了宋尋月認命。
她這才發現,他們一人根本沒睡在榻上,被褥不知什么時候被扯了下來,鋪在地毯上,他倆就睡在上頭。宋尋月啞聲張了張嘴,他倆就這般在地上睡了一夜
她愣了半晌,這才想起來,他倆本是睡在榻上的,但是睡著睡著,不知怎么又于睡夢中纏在了一起,這才稀里糊涂的挪到了這里,結束后又稀里糊涂的睡了過去。
宋尋月看了眼屏風后的窗,見外頭天已大亮,卻不知是什么時辰,她小心將謝堯臣的手挪下去,坐起身來,隨便拉過一件不知是他倆誰的衣服,遮在自己身前,起身繞過屏風,走過溫泉,到了窗邊。
她拉開窗戶一條縫,看了看日高,方才發覺,未時已過,這一天都快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