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緊張的語氣,將夫妻二人都嚇了一跳,謝堯臣一下從榻上坐起,宋尋月亦是跟著起來,心突突直跳。
宋尋月已經換了衣服,不好再跟著出去,謝堯臣轉身下榻,取了火折子點起燈,便拿過架上外衣往身上套,對宋尋月道“你和孩子先睡,我去瞧瞧。”
說罷,謝堯臣便轉身離開,外間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響,宋尋月哪里還睡得著,心里緊張的不行,起身下了榻,合上榻簾,給兒子遮光,自坐去了一旁羅漢床上靜等。
謝堯臣來到門外,同辰安一道轉身進了隔壁書房,忙問道“出了什么事”
辰安抱拳行禮,回道“剛到的消息,昨日皇后被廢,被陛下賜了白綾,太子失德,罷黜太子之位,降為恭郡王,遷出東宮,禁足恭郡王府。”
謝堯臣著實一愣,顧希文不是早就進了太子府嗎為何有他在,皇后和太子還會造此橫禍他一直以為,顧希文定會扶持太子,著重對付端順王。
謝堯臣眉心微皺,跟著問道“什么罪名,可有探查清楚”
辰安接著回道“對外只說皇后和太子失德,但儀妃娘娘宮里蔣公公傳出消息,皇后真正惹惱陛下的罪名,是謀害皇子。”
辰安話至此處,謝堯臣眉宇間擔憂消散,唇邊轉而掛上一絲嘲諷的笑意,手從桌上蠟燭的火苗上掠過,笑道“看來本王幼時那些事,還真是皇后做的。”
那時他太小,根本沒有意識到是有人害他,只當自己多災多難,十二歲那年他才恍然明白過來,一切意外都不是意外,但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查找兇手的能力,一直在皇后和賢妃之間懷疑,如今看來,是皇后做得孽。
辰安點頭“八九不離十,聽說不止王爺,早年太子之前夭折的兩個皇子,之后夭折的八皇子,十三皇子,似乎都與皇后有關。而且皇后被廢除的同時,儀妃娘娘晉升貴妃,為四妃之首,八皇子已故生母劉昭儀,追封昭秀貴妃,十三皇子生母吳婕妤,晉升吳昭儀,位九嬪之首。看這后宮的晉升與追封,想來王爺您從前遇上的兇險,以及另外幾位皇子的夭折,都同皇后有關”
謝堯臣緩緩點頭,眸底盡是一片涼寒,意味深長道“如此看來,本王還真是命大,幾次三番化險為夷,活下來還真是不易。”
辰安聞言垂眸,同幾位已逝的皇子相比,他家王爺確實命大,能從皇后手里逃脫。
謝堯臣轉頭看向辰安,跟著問道“父皇是如何查出皇后這些事的”
辰安道“這事倒是在明面上,前幾日早朝,有言官彈劾皇后和太子,私放印子錢。此等皇室丑聞,陛下定會嚴查,在查此事過程中,便牽出了諸多往事。”
謝堯臣聞言一聲嗤笑“印子錢這不就是當初皇后愈嫁禍本王的罪名嗎但本王將那批放印子錢的人,逼進了端順王府。二哥是真的很會挑時候,乘著治國論的東風,在自己只欠最后一步時,才將這個把柄拋出去,給父皇當刀子使。如此看來,本王這仇,也算是自己報的。”
辰安眼底亦閃過一絲嫌惡,道“當初愈嫁禍王爺的罪名,最終卻成了結果他們母子的利刃,足可見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謝堯臣看向辰安,接著問道“顧希文呢有消息嗎”
辰安回道“只知他還在恭郡王身邊,再無其他消息。”
謝堯臣聽罷,只“嗯”了一聲,道“恭郡王失勢,端順王必定如日中天,想來再立下一功,父皇便會順勢立太子,顧希文跟著這位被禁足的王爺,怕是很難再施展。不過這跟本王沒什么關系,他自己選的路,結果就得他自己承擔,至于最終誰會成為太子,也與本王毫無關系。”
辰安聞言亦笑“是呢,王爺只管和王妃、世子,好好玩便是。”
謝堯臣笑笑,似是想起什么,眉峰微蹙,嘆道“看來這陣子父皇心情不會好,本王寫給父皇和母妃的家書,停一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