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展顏笑開,放下手里平天冠迎上前去,驚喜道“你怎么回來了”
謝堯臣大步進來,一下抱起她,放在一旁比桌高的案上,先湊上前親了她幾下,方才道“父皇給我兩個時辰,趕在宮門下鑰前還得回去。”
宋尋月抿唇一笑,一下抽開他大氅上的系繩,抿唇笑道“兩個時辰夠了。”說著,纖細的手指,將他的大氅從他肩上推了下去。
謝堯臣一手纏上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臉,凝望輕聲道“好想你”說著,謝堯臣的吻,重重落在宋尋月唇上。
離宮門下鑰只剩兩刻鐘時,謝堯臣不得不戀戀不舍的松開她,對她道“封后大典見。”
謝堯臣將一旁案上她的外衣拉過來,給她裹上,然后緊著重新穿衣,叫宋尋月幫他系了腰封,對她道“別送我了,我這就走了。”
宋尋月只裹著一層外衣,還坐在案上,確實是送不了,叮囑道“天冷,這些時日留神,可別凍著。”那袞服上衣下裳,里頭就一件中單,頂多內里加個襖子,登基大典上又不能穿大氅,他若生病那日可就難受了。
謝堯臣望著她笑,點頭應下“嗯。”
穿好衣服,謝堯臣復又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在她重重親了下,這才戀戀不舍的出門,大步離去。
目送謝堯臣離開,宋尋月這才扶著案,小心下來,腿著實有些軟。許是趕時間還得回宮的緣故,他今日用速全程都似往日最關鍵那時候一般,著實叫宋尋月體驗了回魂不附體是何感覺。偏生一場過后,他在耳邊來一句“又起了”,當真難以招架。
余下的十來日,宋尋月檢查好他們倆的袞服和袆衣,確認沒有半點差錯,這才松了口氣,而登基大典上的所用禮器、祭詞等等,也都已同太常那邊準備妥當,而謝堯臣登基后的年號,也已確定,熙和。正好他正月初一登基,那么從新的一年開始,便是熙和元年。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在同一日,謝堯臣行登基大典時,宋尋月身著袆衣,頭戴九龍四鳳冠,在遠處觀禮,看著她的夫君身著袞服,頭戴十二毓平天冠,唇邊滿是笑意。她家這位發冠素來張揚的紈绔,終是戴上了這世間最華貴繁復之冠,雖然這么莊重的場合,不該這般想,但心底還是忍不住稱贊,袞服穿在他高瘦挺拔的身材上,真的很好看。
登基大典后,便是封后大典,中間有一點點得空休息的間隙,而就是在這一點點的間隙里,有宮人瞧見,他們剛登基的新帝和新后,居然躲在大殿后的樓梯處,坐在樓梯上,兩個人正在倉鼠般的啃糕點,不幸瞧見的宮人,只能拼命憋笑,委實可憐。
到了封后大典時,許是這段時間參與籌備兩個大型典禮,宋尋月已完全適應且接受這個新的身份,全無最初剛得知此事時的那份膽怯,全程坦然自若,終是同她的夫君一道,受了百官朝拜。
當天晚上,夫妻二人就歇在了勤政殿里,一沾枕頭就睡,而太上皇,自然是在宮里挑了個自己喜歡的舒適宮殿,同新晉的太后一道哄孫子去了。
宋尋月如今已經有自己的宮殿,但基本沒去過幾次,基本就是呆在新修葺的寢殿那邊,和謝堯臣在一起,偶爾夫妻倆心血來潮,才會去皇后宮里住一晚。
如今陪著自己夫君在勤政殿,宋尋月方才發覺,謝堯臣這個皇帝,和別的皇帝有點不太一樣。
她的印象中,皇帝批折子時,應該是端正坐在書桌后,神色認真肅穆,但她的夫君不同,有時躺在貴妃榻上批,有時盤腿坐在羅漢床上批,有時趴在她旁邊批,原本一手好看的行書,因為他這些奇怪的姿勢,寫得極其怪異。
如若翰林整理后送來折子的那日,沒有什么太要緊的事,他反而會坐在書桌后批,只是椅子只坐一點點前端,腰背挺直,迅速拿起一本,認真看完批閱,然后飛速放下,放下的同時,另一手已將另一本拿了起來,總之就是活力四射,效率極高,批完后,就來陪她和兒子玩。
太上皇本以為謝堯臣登基后,還需要他輔佐一陣子,但未成想,謝堯臣上手還挺快,基本很少有事來請教他,偶爾他去檢查,所有事都處理的很好,太上皇感嘆不已,這小子是真的聰明,以前就是沒用在正道上,如此一來,他愈發放心下來,就連心里提著的那根線,也漸漸松弛,安心和太后養老哄孫子。
時間眨眼一瞬,不知不覺間,謝堯臣登基已有十五日,又是一年元宵節,按照慣例,元宵節要去金明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