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文薪等一眾廣南西路的官員,紛紛上書恭賀,尤其趙文薪,洋洋灑灑的寫了個千字賀詞,被京里那些言官,私下里痛批其為馬屁精。但皇帝心里清楚,趙文薪實乃肺腑之言。
而在東南沿海的魏康鳴父子和成鼎元,自然也是高興非常。成鼎元連連稱嘆“瞧見了吧,瞧見了吧,真正有能耐的人,根本不需要結黨營私當初那廢太子算個屁”
魏康鳴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將軍這話說得,顯然是忘了當初那個滾字。”
成鼎元不屑道“嗐,當初太子年紀還小,十八九歲的小娃娃,我不跟他一般計較。他在廣南西路,跟我借人去教造船技術,我可有半句異議不計較罷了,不計較。”
魏康鳴連連咋舌,打心眼里欣賞人家就直說,何必還裝出這幅老成不已的模樣
成鼎元暗自琢磨著,太子正月初一登基的話,他今年上京述職,便是跟他述了吧甚好這次去,可一定要想法子跟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切磋上幾個回合,他惦記太子那身武藝可惦記好些年了
而謝堯臣夫妻二人,就這般一直忙到快過年,這期間只在儀貴妃宮里匆匆見過一面,基本沒再見著,謝堯臣著實是相思泛濫成災。
這日晌午,午膳后,皇帝扔下謝堯臣批折子,自己則去一旁羅漢床上小憩,他醒來之時,正見桌上未批改的那摞折子已經空了,而謝堯臣,正坐在椅子上,看著手里什么東西。
皇帝好奇,起身走了過去,然而他的兒子,看手里的東西看得專注,都未留意他過來。
皇帝仔細看了看,見他手里拿著一個類似香囊的東西,問道“這是什么”
謝堯臣這才恍然驚覺,轉頭看向皇帝,起身行禮道“父皇。”
行禮畢,謝堯臣復又看向手里的香囊,對皇帝道“是太子妃以青絲入線,給兒臣繡的,里頭裝得是金金出生后剪下的胎毛。”
皇帝勾唇一笑,在謝堯臣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問道“想妻兒了”
謝堯臣訕訕笑笑,點頭“嗯。”
皇帝盯著他看了片刻,隨后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道“給你放半日假,回去瞧瞧吧,宮門下鑰前回來。”
還有兩個時辰謝堯臣眼睛一亮,立時起身,給皇帝行了個禮,隨后轉身,小跑出了勤政殿。
皇帝看著自己兒子飛一般離開的背影,無奈笑嘆。
為了多些時間相聚,謝堯臣騎馬回了王府,一下馬就大步往勝年院沖,而宋尋月,正在屋里檢查宮里送來的謝堯臣登基時要穿的袞冕。而她受封時要穿得九龍四鳳冠,以及袆衣,就在謝堯臣的袞冕旁架著。
袞冕莊重繁復,離正月初一還有十來日,斷不能有任何差錯,宋尋月手里拿著謝堯臣的十二毓平天冠,數冠上犀瓶和琥珀瓶,生怕規制不對。
而就在這時,門口忽地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步子很疾,宋尋月心頭一緊,連忙轉身,正見謝堯臣出現在月洞門處,面上笑意飛揚,朗聲喚她“尋月”
他一襲色彩僅暗于皇帝明黃色的太子服,頭戴赤金鳳尾冠,外頭披著玄色大氅,整個人望之貴不可言,又英俊奪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