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翠云吃完,又借水漱了口,這才出門。
“對了,下月初我娘生日,想在家里擺宴,你們可上門送菜么”
師雁行笑道“送,怎么不送得空了你把飲食忌諱、喜好都細細說與我聽,我再送你個沒見過的好菜”
這可是店里的大客戶,得好好維持著。
翠云一聽,果然喜上眉梢,又說“你手藝這么好,可惜全是菜品,那肉脯雖好吃,卻黏糊糊的,不便隨身攜帶呢。”
她嘴巴饞,飯點之外也愛時不時往嘴里塞點什么才好,之前喜歡肉脯,幾乎每天都稱一兩,奈何天氣漸溫,肉脯表面的醬汁融化,時常從油紙縫隙中滲出來。
上回她偷偷帶肉脯進繡坊,險些弄臟繡品,自此再也不敢了。
師雁行明白她的意思了,想要方便攜帶的零嘴兒唄
“這個簡單,過幾日你來,保準有驚喜。”
“那好,我可等著啦”得了準信兒的翠云心滿意足地走了。
翠云吃飯細,花的時間總比別人長,等她離店,午飯高峰期差不多已經過了。
師雁行簡單安排了一回,跟大家一起吃了個煲仔飯,又收拾好東西趕往縣學。
如今縣學的幾個門子跟她都混熟了,只要上頭查得不嚴,便會胡亂安個由頭放她進去,十分便利。
因如今開了菜館,師雁行不便飯點前來,每次過來時都帶著半成品,細細將做法說與詩云聽了,讓她看著廚子做,成品滋味倒也沒什么差。
裴遠山和宮夫人都是高雅人,師雁行進門時,兩人正對坐聯句,你一言我一語,就非常脫俗,令師雁行這渾身上下散發著銅臭的自慚形穢。
照例先向裴遠山匯報了功課進度,宮夫人就拉著她的手道“你那邊想必也忙得很,這樣兩頭跑累壞了吧瞧著這幾日好似瘦了些。”
師雁行心道,何止兩頭跑算上孫家,足足三頭呢
不過各有收獲,累點兒也愿意。
師雁行說了幾句岔過去,“瞧著先生眉宇間似有喜意,可是有什么好事么”
裴遠山瞅了她幾眼,輕笑道“你這份看人的心思但凡多幾分放在做學問上,也不至于連個絕句都憋不出來。”
前些日子他見師雁行讀書進度極快,就起了教她作詩的念頭,誰知一上手才知道果然人無完人
別的地方倒罷了,唯獨這作詩作詞,師雁行當真是“七竅通了六竅”,唯有“一竅不通”
好不容易死活憋出來一首,簡直沒眼看。
平仄不分、韻律不齊,典故生搬硬套,首尾驢唇馬嘴,直白僵硬得慘不忍睹。
宮夫人就笑,“她小小年紀能精通這許多已是不易,何苦逼她”
裴遠山哼了聲,不說話。
師雁行干笑撓頭,“這個,這個是沒有天分嘛”
被應試教育荼毒了一輩子,后面她光專心鉆錢眼兒了,骨子里塞的骨髓怕都是錢味兒,胡亂應付幾首打油詩也就罷了,哪里做得來這等風雅事
裴遠山嘆氣。
嘆完了才說“你二師兄要來。”
師雁行一怔,本能比什么都快,腦子里瞬間冒出一個念頭
二師兄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