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她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了。
尤其是那些家境并不富裕的女人們,她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仍是敬畏,可敬畏之余,似乎多了點陌生的東西。
潘夫人一時說不出是什么,只是覺得那些人再陪自己說笑時,好像真誠許多。
“是感激嗎”
師雁行試探著問。
潘夫人一怔,確實有些像。
“那些人是否都是領了月事帶的女子”
“對。”
最終那些手頭拮據的女眷們拿到的并非劉翠蘭店中最精致奢華的月事帶,但是干凈好用,價格也不貴。
師雁行和劉翠蘭給她們每人都包了好多,趁男人們不在家時悄悄送去的。
潘夫人覺得不可思議,“就因為幾條月事帶”
一年才幾個錢兒
“不只是東西,”師雁行認真道,“是真心。”
送別的,可能只是走過場,可這種貼身私密小東西才是真的為她們著想。
潘夫人若有所思。
以前她也打賞過那些女眷,布料脂粉,不一而足,價值遠超一包月事帶。
但卻從未有過這般體驗。
最初意識到這一點時,潘夫人難免有些氣惱,覺得這些人怎么那樣不識好歹。
我給你們金銀,你們不稀罕,反倒是幾條稀爛賤的布帶,竟就有了真心
可聽師雁行這么一說,潘夫人又覺得有些可悲。
布料說不得要用在老人,孩子和男人身上,上等脂粉轉頭賣出去換錢
或許只有那包月事帶,才是真正獨屬于她們的。
潘夫人的反應太正常不過了。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士人階級,哪怕曾出身民間門,但受人追捧的日子過久了,也就忘了腳下泥土是什么滋味。
但是現在,潘夫人好像確實也有點不一樣了。
是我的功勞嗎
回來的路上,師雁行不斷問自己,最后給出肯定答復
是
哎呀,我可真了不起
她對著路邊幾根稚嫩的翠柳美滋滋的想。
師家好味初八正式營業,早起放了一大串鞭,又給街坊四鄰散點心吃,人氣兒就慢慢攏起來了。
開門前,師雁行先給大家開了個會,一方面是收心,另一個則是要準備縣試期間門的買賣。
縣試要考五場,中間門間門隔一到兩天,前后共計十日。
家離得遠的考生要么來不及往返,要么疲于奔波,少不得要住在城里。
這幾日城內明顯多了許多打聽短租房子,或是提前預定客棧的城外人。
考生本人,再加上部分陪同的,短期內城中流動人口可能激增上千人。
這些都是潛在消費力。
“我打算推幾款縣試限定糕餅,比如說步步登糕、魚躍餅什么的,到時候必然忙亂,大家做好準備。”
讀書是真的很費錢,且不說前期筆墨紙硯請先生,光上考場之前各處找保人、給保銀,各項加起來就差不多二兩了。
而絕大多數農戶一年到頭不見銀子,砸鍋賣鐵也湊不出。
所以但凡能來考試的,大部分都有些消費能力,想必也不介意花錢買個好彩頭。
沒見從年前開始,城外文帝廟就被擠爆了么,都是各處來求高中的。
“至于分店那邊,考試期間門多備些飯菜,”師雁行道,“如有實在傾家蕩產送學子讀書的,就請他們進店吃個套餐,權當積德。”
若有幸碰上那些知道感恩的,倘或來日真的平步青云,也不求什么大回報,對著師家好味松松手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