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擺擺手,笑了下,“罷了。”
還是那句話,都不容易。
作為母親和妻子,她能理解對方的做法和心情,但并不完全認同。
就這樣吧。
若日后兩家有緣分合作,那就合作。
可若想讓她跟柳芬、宮夫人等人那么毫無芥蒂地親密相處,萬萬不能。
里面師雁行受了禮,也不擺譜,一針見血地對付春生道“付掌柜實在抬舉了,可說實在的,我也沒有多么大的本事,沒能力影響周大人和黃夫人的好惡。咱們丑話說在頭里,如果您指望我就這么大咧咧幫忙引薦,那么抱歉,實在做不到。”
她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時至今日,在黃夫人跟前說笑,還得提前在心里打上五六個滾兒呢,哪兒來的底氣去幫別人牽線搭橋
她有自知之明
黃夫人待見自己,一是看在背后師門的面子上,二是她是真能干,也是真有眼色。
可如果拿著這點染料就想去開染坊,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一路走來,師雁行沒少受過別人的幫助,也愿意幫別人。
但前提是先保住自己。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親耳聽到師雁行說的這樣殘酷的話,付春生還是禁不住苦了臉。
“師老板說的這話我都懂,”他用力嘆了口氣,有些無措地搓著巴掌道,“大家都知道您主意多,您看能不能想法給我指條明路”
這位師老板從出現到崛起速度驚人,而他走的每一條路,幾乎都是前無古人,劍走偏鋒。
師雁行想了一回,說“法子么,倒不是沒有,可我不敢保證能不能起效。甚至不敢保證你能不能熬到起效那天。”
付春生正處在不進則退的關鍵時期,聽了這話如聞至寶,哪還顧得上后面的立刻點頭如啄米道“是是是,咱們做買賣的,哪有穩賺不賠的道理,您盡管說。”
師雁行的法子很簡單
獨特性。
“不怕說句您惱的話,外面做皮貨生意的不止您一家,憑什么讓周大人另眼相待呢還是一句話,獨一份您必須得弄到點外面難得一見的好貨色,我才有膽子往上面送,不是嗎
而且這個送,也不是現在馬上就送,我必須要在自保的前提下找合適的機會。這個機會或許是幾個月,也或許是一年,兩年,您等得起嗎
甚至就算送了,我也不可能主動表明來路,那樣吃相就太難看了。也就是說他們不知道是誰送的,就算知道了,人家也未必給回應,您得有個準備。”
官至通判了呀,又是京城里來的,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想從物品的稀罕性上打動人,真的就是下下策。
可除了這個法子,付春生還真做不出花樣來,只能用笨辦法。
師雁行也算以誠相待了,所以這些話聽上去格外殘酷刺耳,最后付春生的臉上都冒汗了。
是啊,自己等得起嗎
或者說自己真的能找來那樣的好貨嗎
又如這位師掌柜說的,就算找到了,如果對方沒被打動怎么辦
萬一自己為了那點兒所謂的機會孤注一擲,最后肉包子打狗還不如照現在混個二流,繼續茍延殘喘呢。
都知道經商如豪賭,可這個賭注自己受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