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風穿窗而過,帶來陣陣涼意,十分舒暢。
有丫頭搬了繡墩過來,師雁行坐了,又問她身體如何。
林夫人笑道“都好。”
頓了頓道“我知道你心細,不親自過來瞧瞧必然不放心,如今人也看了,你也累了,快回屋歇著。”
她越是和氣,師雁行就越為難。
這,這咋說嘛
早知道當初就說了,瞞到現在,好像變了味兒似的。
兩人干巴巴坐了半日,外面院子里叫的鳥兒都換了好幾茬,忽聽林夫人來了句,“你怕我進京見不到伯都,擔心,是不是”
師雁行驚訝道“您怎么知道”
她也沒說過呀
這事兒連江茴和魚陣都不知道呢。
林夫人噗嗤一笑,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傻孩子,這招兒啊,我早年用來糊弄過婆婆”
師雁行“”
好么,合著是前輩玩兒剩下的
說到這里,林夫人不禁回憶起往事,目光悠悠投向窗外,輕聲道“早年邊關并不太平,老爺又是武將,三不五時就要帶兵打仗,可公婆年事已高,未免懸心,后來,我就不同他們說了”
她看向師雁行,溫柔道“可誰能騙過親生爹娘呢之前你經常同我說起伯都在五公縣,在京城的事,可忽然有一天,就再也不提了。”
當時林夫人就覺得不對,略一深思,就釋然了。
兒子突然失去消息,若說她一點兒不擔心,那是假的。
可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假如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自然有朝廷的喪報,如今既然沒有,那他就還活著。
只要人活著,就沒什么過不去的。
以前她盼著丈夫,現在,她盼著兒子。
好像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師雁行不知該說什么好,“辛苦您了。他應該不會有事,畢竟算是文官,不過免不得與人勾心斗角”
小虧小難么,不用說,這次柴擒虎吃定了。
但要說性命之憂,很難。
頭一個,他們是替慶貞帝秘密辦差,暗處必然有人跟著,不然要是人在地方上沒了,慶貞帝的安排也毀于一旦。
次一個,柴擒虎本人是從武轉文,功夫要的,又有早年的游歷經歷在,身邊的阿發等人也頗兇悍,倘若真遇險,縱然無法殲敵,至少逃命不是問題。
有個通情達理的婆婆真的很重要
接下來的兩天,師雁行一行人在京城竭力休整,期間還打發人去柴父那里送信,雙方約在兩日后城內見。
師雁行事先在京城租好了房子,也是先簽訂文書,返回瀝州時將文書交給田頃保管。
前段時間田頃已經幫忙找牙行接收,又內外整理一番,添置、替換了必要家具,眾人去了就能住。
一番寒暄暫且不提,后面柴父就過來了,又辦了接風宴。
席間林夫人對師雁行贊不絕口,柴振山很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