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人和幼童體力不濟,容易生病,也走不快,在這種時候會拖垮大部隊。
見柴擒虎來真的,王叔滿腔熱血都跟著躁動起來,“行”
直到柴擒虎和王叔太平歸來,一直渾身緊繃的阿發才松了口氣。
王叔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嘰里咕嚕說了句什么。
阿發茫然看向柴擒虎。
這都說的啥鳥語
柴擒虎失笑,“再叫你不好好學如今抓瞎了吧”
像他們這種微服私訪異地辦案,最大的困難不是沒結果,而是聽不懂
底層百姓根本就不會說官話
關中話南方人聽不懂,而南方人的方言,北方人也聽不懂
以前阿發等人跟著柴擒虎往兩廣一帶去時,雖有向導同行,柴擒虎覺得好玩,也一路走一路學,后面在兩廣待了小半年,就已經能跟當地人熟練交流了。
“求人不如求己嘛萬一哪日同向導失散了,我還成了活啞巴不成”他這么說。
此番微服私訪,早在離京之前,柴擒虎就有所察覺,私下找了幾個南方客商學習方言。
出發后,欽差們方得知目的地,而沿途護送的侍衛中便有擅長當地方言者。
可饒是他們也沒想到,柴擒虎竟早就開始學了。
從開始的連猜帶蒙,到如今略帶口音但交流無障礙,甩開侍衛自己單干,也不過短短數月而已。
阿發沒奈何,“我哪兒做得來這個”
不光他,當初同行那群人,除了柴擒虎之外,余者最多不過會些日常用語罷了誰跟自家少爺似的,恨不得長仨腦袋瓜子
幾日后,水勢穩定,民夫們終于能回家。
王叔便以柴擒虎和阿發無處落腳,可憐他們為由,請他們去自家住下。
無人生疑。
回去的路上,王叔看著道路兩旁的農田道“他們專等水把田地淹了,再賤價買。年景好的時候,上等田一畝便要三四兩,便是尋常時也要二兩多呢,可就因為淹了,他們只混給幾分銀子”
等老百姓賣了田地,那些地方的堤壩就好好修建,再也沒有水患,那些達官顯貴們便守著那些田地,再讓這些長工們來種,他們坐享其成。
一年年如法炮制,這一帶成千上萬畝良田都只得幾個姓氏罷了。
而官宦鄉紳名下田產無需納稅,久而久之,百姓們無過冬之糧,朝廷無入國庫之稅銀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柴擒虎一路走,一路看,一言不發。
阿發雖聽不大懂王叔說的話,可看著路邊田地里滿面風霜的農夫,再看他眼中的愁苦,多少能猜到幾分,心中不是滋味。
很快到了家。
王嬸兒和那一雙兒女都是很善良的人,聽說柴擒虎和阿發無處落腳,一點兒都沒嫌棄家里多兩張嘴,只是轉身去收拾屋子。
農戶人家,房舍不大,柴擒虎和阿發一來,王家的兒子便要打地鋪。
柴擒虎心下不忍,非要他上去,卻把那小伙子惹急了,一張黑黑的臉上透出血色來,“你是客怎好叫客人睡地上”
兩邊爭執不下,索性都睡地上。
王叔“”
這位小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腦子多少有點毛病。
空那么老大一塊干啥嘛
接下來的幾天,柴擒虎、阿發和王叔都開始按計劃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