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倒很有些躍躍欲試。
“爹,早前便聽說外頭多風險,水手多彪悍,如今也見識了。且我看那些女郎也不是不講理的,咱們是東家好生請來的,又不招惹是非,還能打咱們不成”
他不懂什么女人男人上不上船的話,只親眼見了那些水手們的惡劣,又聽他們滿口不干不凈,確實欠打。
彭老瞅了還有些天真的兒子一眼,心道確實講理,可卻是用拳頭講理
不過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能查到他的住所,知道他過往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保不齊就是朝中哪位達官顯貴,若貿然拒絕,終究不美。
況且尋找礦脈還要靠自家本事,想來事成之前,不會有事。
曾經他以為放棄老本行,光靠種地也能發家致富,可這些年早被打腫臉。
因為種地好像還真有可能餓死。
爺兒倆琢磨時,那邊張娘子等人已經干脆利落平定亂局,一場風波瞬間門落幕。
差不多孟暉被點了外放縣令時,師雁行也接到張娘子傳來的書信,船隊順利起航。
那邊柴擒虎也聯系到一些曾在柴振山麾下待過的老兵,忠誠度毋庸置疑,又知根知底。
他只說有位友人在海外有基業,需要些人過去鎮場子,眾人正愁沒處投奔,大部分都應了。
行伍中人前途不明,多有錯過婚期的,光棍兒不在少數,如今雙親大多去世,更無牽掛,在哪里落腳都一樣。
海外不海外的有什么要緊他們早年四處征戰時,也不曾歸家。
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飯吃,有床睡就夠了。
這些人先不忙著派出去,暫且都找地方安置了,再請人訓練水性,若順利,正好能趕上下一回。
船出發時裝滿了外國人喜歡的茶葉、瓷器和絲綢,即便找不到礦脈,這一趟也不走空。
站在新船的甲板上,崔瀚意氣風發,摸著嶄新的船舷心滿意足。
找到靠山就是好啊
師夫人不光資助了自己大船,甚至還給了足夠多的銀子采買貨物,只要不出岔子,哪怕沒有寶石礦,這一趟所得也必然超過過去三四年的
卻說彭老等人順風順水而下,不過兩月就到了目的地。
初始爺兒倆都暈船,吃了藥還吐得不行,可時間門長了,吐著吐著,竟也習慣了。
只靠岸后又有些回不過神,腳下虛浮,像極了踩棉花。
崔瀚便笑道“這是海上漂的時候久了,身子一時轉不過向來,待過幾日也就好了。”
此番他們人多勢眾,也不怕土著欺負,便就地安頓,一行砍樹、掘地造屋子,一行拿出帶來的蔬菜種子來種。
也不知當地人怎么想的,分明氣候濕熱,土地也不貧瘠,隨便種點什么都能長,他們竟十分懶怠,也不與外來的海船交涉,以致于守著寶地挨餓。
接下來數日,崔瀚一行休息夠了,留下一干青壯原地修建基地,張娘子等人則在崔瀚的帶領下,陪同彭老父子去找礦脈。
到底是內行,就見彭老邊走邊看,一時望山,一時看水,一時又蹲下挖土,捏著細細看,最后非常篤定地說“此處必有大礦”
又是月余,礦脈位置漸漸有了眉目,彭老又帶著兒子施展一回,最終敲定幾個位置。
可礦脈找到了還不算完,需得有好炮手打眼炸開,再有好匠人挖掘,搭建礦井。
張娘子便道“來時我們掌柜的都說了,您老只管開口。”
掌柜的說了,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外行人對挖礦束手無策,可只要找到一個內行,就好比揪住了亂麻中的線頭,只需要輕輕一抽,剩下的人員、物資,就都有眉目了。
彭老想了一回,竟親自寫了幾個人名。
“這人是一等一的的好炮手,只為人執拗,早年被奸人所害,沒了一條腿,可本事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