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學叫囂道“他賣身契還在路家,你若敢把人帶走,我就去衙門告你,取消你此次會試的名額。”
顧佳年臉色都沒變一下,指著官船下“你瞧,是路兄來接我了。”
路道學臉色微變,低頭去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果然瞧見了他的嫡出的堂弟。
幾年不見,路道遠心寬體胖,平添了幾分官老爺的氣質,正站在高處朝著船只揮手示意。
路道學就算自以為是,也知道路道遠絕不是來接自己,唯一的解釋便是身邊的顧佳年。
“就算堂兄來了,說破天這事兒也是我占理。”
路道學心思飛轉,打定主意下了船立刻寫信回去,讓家中將顧松年的賣身契寄過來,到時候他捏在手中,誰來都不給面子。
顧佳年卻沒搭理他,反倒是伸手握住顧松年的手。
大哥的手掌粗糙無比,一摸就知道平時做慣了粗活,長滿了繭子。
“松年大哥放心,路兄既然來了,東西也就到手了。”
顧松年渾身一顫,眼底帶著不敢置信的希冀。
“什么東西,你做了什么”
路道學心底一慌,又覺得顧佳年不過是虛張聲勢,嚷嚷著道“路道遠雖是嫡系,但也做不了我的主,別以為有他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甚至還沖上來要抓顧松年“你給過我過來。”
哪知道顧延年往中間一站,輕而易舉的將他擋回去。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佳年拉著自己的書童下了船,一步一步走到了路道遠跟前。
“多年不見,路兄心寬體胖,愈發威嚴了。”顧佳年笑著說道。
路道遠已經入朝為官三年,曾經的清俊少年,如今已有幾分官場人的架勢。
他故意道“一見面就打趣我,看來今日就不該來。”
說著轉身就要走。
顧佳年連忙攔住“是小弟的不是,路兄你要是不來,小弟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哼,你要的東西。”
路道遠瞥了眼他身后的書童,將一張紙遞過去。
顧佳年連忙接過,打開一看,遞給了顧松年。
“是我的賣身契,上面有我按下的手印。”顧松年的手指都在顫抖,哆嗦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顧佳年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松年大哥貼身放好,等進京之后再去衙門消籍。”
說完鄭重的朝著路道遠一拜“路兄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小弟牢記在心。”
“咱倆誰跟誰,不過是小事一樁。”
路道遠笑著勾住他的脖子,又嫌棄道“幾年不見,你怎么長得這么快。”
可不是,顧佳年已經比他還略高一些,這讓路道遠很是郁悶,表哥比他高倒也罷了,如今許久不見的好友,居然也比他高了。
要知道顧佳年才十三歲,還正是長個兒的時候。
顧佳年哈哈一笑,手肘撞了撞他“路兄特意來接我,總不會只為了看我高矮吧。”
“我可是特意調了今日休沐,一大清早就在這里等著,這次你不好好謝我,我可不答應。”
顧佳年笑起來“你愛吃的那些酸菜我都帶著,到時候全給你。”
“都給我,表哥也沒有”
“全給你。”
得了保證,路道遠又笑開了。
兩人多年不見,如今再見,倒是比以前更加熟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