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爹與顧延年背著行禮下來,就瞧見顧松年紅了眼眶,朝著他們點頭,頓時安心。
路道學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瞠目結舌。
“道遠,你,你怎么可以幫著外人”
路道遠顯然很瞧不上這堂哥,淡淡道“不過是一個書童,叔叔嬸嬸都不說什么,你哪兒來那么大意見。”
“可是”這書童是顧佳年的堂兄,捏在手中,等于捏著顧佳年的一條軟肋。
路道遠擺了擺手“別可是了,賣身契都給了,你要是缺人使喚從我這兒拿幾個過去。”
路道學出離憤怒“你憑什么為我做主,我偏不放。”
“我拿兩個換,不行就四個。”
路道遠見他執迷不悟,更加不耐煩“你不答應也沒用,叔叔親筆寫了放身契。”
他心底還對著表哥不滿意呢,明知道顧佳年是他同窗好友,得知書童是對方失散的親人,不想著給人方便,反倒是多加為難。
就算不看他的面子,顧佳年如今才十三歲,將來前途無量,更不該惡意得罪。
也不知道叔叔嬸嬸怎么教養的,把這堂哥教的小肚雞腸,心胸狹窄。
路道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惡狠狠的盯著顧家人看。
顧延年故意大聲問道“路舉人可要幫忙,我力氣大,能幫忙卸行李。”
“用不著”路道學咬牙切齒。
路道遠瞥了他一眼“我給他留幾個人,不必擔心。”
說完,竟也不管這自家人,拉著顧佳年就往車隊走。
眼瞧著自家堂弟跟顧家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他卻被單獨留下,路道學氣得紅了眼。
“少爺,行李都搬下來了,咱們隨時都能出發。”
被留下的小廝匯報。
哪知道話音未落,迎接他的是一個大巴掌“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老子遲早都要收拾你們。”
小廝平白無故的挨打,捂著臉不敢說話。
心底卻腹誹不已,怪不得明明都是路家的少爺,這位進京趕考,京城的大人卻毫無反應。
上了車,顧佳年執意將賣身契的銀兩給了。
“路兄能幫我是恩情,可若是連銀子都不給,那就是我厚臉皮了。”
路道遠哈哈一笑,也就收下了。
低頭一看,倒是詫異道“你上京趕考,怎么還帶著這只大肥貓。”
顧佳年只得解釋“這些年都養著,實在是離不開。”
“那你可真是貓奴,朝中有幾位大人也喜歡養貓。”
路道遠也是隨意一問,畢竟人都有愛好,顧佳年喜歡養貓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轉而說起此次會試的事情來。
他顯然是專程打聽過的“會試的主考官還未定下,不過我整理了往年的試卷,等你到了京城后可以先看看,有個底。”
顧佳年自然更加感激。
路道遠笑道“可惜你時隔三年才來,若是三年前來,便是跟表哥同一屆。”
“若是三年前就來,那就沒辦法爭狀元了。”
三年之前,謝宜年奪得亞元之后,次年就參加了春闈,正是那一年的金科狀元郎。
“表兄原本也想來見你,只是他公務繁忙,連著三個月都沒休沐,整天腳不沾地的,連我都不得多見。”
雖然都是入朝為官了,可路道遠的仕途,是遠遠不如謝宜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