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們走吧,估摸著大姐她們幾個買得也差不多了。”
大郎抱著鈺哥兒,二郎背著書本,兄弟倆往外走,大郎把水囊遞過去,示意二弟喝。
天兒熱,一家人總共就帶了兩個水囊,周二郎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渴。
倆人出了書齋,等了一會兒,周鳳英幾人紅光滿面,說說笑笑抱著大包小包從綢布莊里走出來,邊走邊說著綢布莊里的布料有多齊全,多好看,如何挑花了眼。
時間不早了,須得趕緊趕去碼頭,剛熱鬧一會兒又要與兒子和娘子分開,坐在馬車上周二郎一直抱著兒子,娃子現在幾乎一天一個樣兒,每次都給他驚喜,心中當真是有些不舍。
把家人送上船,周二郎迎風站在碼頭,看見大哥抱著鈺哥兒站在船頭朝他揮手,耳邊仿佛可以聽到兒子小奶腔甜甜地叫爹。
很快了,很快就會結束這種兩地分居的日子,云娘終究是女子,男娃子還是要由他這個做父親的親自教導才好。
隨著秋闈的臨近,整個書院的氣氛越發緊張忙碌,十年寒窗苦讀,那個不是憋著一口氣,林士杰卻是個例外,不管能不能中舉,他都可到國子監讀書,進了國子監就等于成了朝廷的官員候選人,有叔叔和姐夫這雙重關系,幫他謀個官職輕而易舉。
最近他總算料理清楚家里一堆爛事兒,開始閑下來,閑得蛋疼就又想起了周二郎。
林士杰最初為難周二郎,一是惱對方不識抬舉駁了他的面子,想要通過施壓讓對方折腰服軟兒;二來不乏妒忌之心,在周二郎面前他南州府第一公子的頭銜怎么看都有那么點兒諷刺的意思。
只是他沒有想到不管如何刁難挑釁對方,周二郎都裝聾作啞不接他招兒不反抗亦不服軟。
如今倒讓他騎虎難下,放過周二郎,書院的同窗該如何看他,定認為他奈何不了周二郎;不放過,他又拿不到周二郎什么把柄。
直到這日一個小跟班兒來跟他匯報,說是發現周二郎偷偷看有辱斯文的污穢書籍。
林士杰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論正經整個書院再也找不出幾個比周二郎更端正肅謹的,林士杰甚至都懷疑他過日子只會一個姿勢,若說他看那種書,怕是整個書院就沒有清白的了。
小跟班兒卻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甚至說出來了書名,林士杰才敢相信,主要給這小跟班兒十個膽子,對方也不敢騙他。
以己度人,林士杰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觸那種書時,被刺激的一夜沒睡著,周二郎若是無意中接觸了這種書,還真是頂不住,不光他頂不住,是個男人就頂不住。
周二郎現在從大通鋪里搬了出來,和薛良搬到了同一個宿舍,他現下最緊要的不是讀書,而是養好身體,本身他就睡眠輕,又聞不得各種異味兒,冬天還好一些,夏天實在難熬。
這日午后,吃過晌午飯,在宿舍午休的間歇,周二郎同薛良提起了自家外甥女兒的事兒。
薛良笑道“我當什么事兒呢,就這點兒事還說什么麻煩不麻煩,我家大姑娘正愁沒人跟她玩兒呢,有個伴兒不正好,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家請的那婆子本事是有幾分,對娃子也上心,但管教卻是嚴格,我家大姑娘一開始快惱死她了,天天跟我這兒告狀,把我心疼夠嗆,蘭姐兒過來,估計小丫頭一開始要吃點兒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