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對家里打了水井十分滿意,終于可以實現洗澡自由,他要洗頭的只用來洗頭,洗身體的只用來洗身體。
鈺哥兒病好以后就不讓朱氏給他洗澡了,一直都自己洗,周二郎覺得小娃子自己洗澡就是糊弄事兒,與其說洗澡不如說是玩兒水,趁自己在家給兒子搓搓背,周錦鈺不樂意,說自己長大了,會搓背。
周二郎抓他,他跑,小短腿兒再怎么也倒騰不過周二郎兩條大長腿,直接逮住,強行給按澡盆子里一頓洗刷刷,拎出來給擦干了,換上柔軟的細紗葛布里衣,嘟囔道“爹老了,你還指不定幫不幫爹搓背呢。”
周錦鈺“那爹就別老好了,永遠都年輕。”
周二郎哈哈大笑,抱住兒子的小腦瓜兒用力親了一口,“爹不貪心,老得慢一點兒,可以多照顧你幾年”
周錦鈺動容,頭靠在周二郎的肩膀上,喃喃地叫了聲“爹。”
周錦鈺的生物鐘很準時,爺倆兒躺床上沒說幾句話,他就開始栽盹兒,眼皮耷拉下去,又茫然地睜開看周二郎一眼,繼續耷拉下去,又睜開,反復幾次,小腦袋一歪,睡著了。
周二郎卻是毫無睡意,已經睡了大半個下午,這會兒精神得很,把兒子放到小床上,轉到外屋去了。
朱氏已經洗漱完畢,正幫他兌熱水,周二郎伸手試了一下水溫,道“別忙活了,去歇會兒吧。”
朱氏回了屋,周二郎脫下里衣,將大半個身子浸入水中,終于可以不用再拿個小盆兒擦來擦去,也擦不干凈,擦不干凈還得忍者湊合。
朱氏已經提前備好了換洗的睡袍搭在周二郎觸手可及的架子上,上次在府城買回來的細紗葛布做的,輕薄柔軟且絲滑,穿在身上如水般隨著身體的動作流動,燈光流螢其上,顯得周二郎愈發俊美,皎皎如月。
朱氏今日里也穿了和周二郎一般的睡袍,只這料子有些透了,她在里面又穿了件水紅色的小衣,上次周鳳英買來的布料做的,一直沒有機會穿。
周二郎進屋上了床,等待頭發干的時間,夫妻倆聊起了家常,周二郎先是問了鈺哥兒的一些情況,兩個人聊著聊到了蘭姐兒身上。
晚上吃飯的時間,周二郎就發現蘭姐兒穿了綢緞的衣裙,滿頭珠花,小姑娘愛俏,也正是合該打扮的年紀,家里現在又有這個條件,倒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凡事要有度,在村子里這身裝扮著實太過乍眼,惹人閑話,上次跟大姐說得話,看來全當成了耳旁風。
朱氏道“當娘的沒有不疼娃子的,大姐覺得虧欠了蘭姐兒,難免想著要補償孩子,你莫要對大姐說話太硬。”
周二郎“我大姐向來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說教改變不了她,只有吃了虧才能教育她,我原本跟薛良說好了送蘭姐兒去跟著他家大姑娘學禮儀規矩,如今看來沒這個必要,她娘的態度不改變,指望著扔給個外人把蘭姐兒培養成才么”
朱氏見夫君生氣,忙道“蘭姐才十二,咱們慢慢教”
“什么叫才十二”
周二郎忍不住音量高了上去,說一半兒又忙捂住了嘴巴,瞅了一眼兒子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把才去掉,她是已經十二了,最晚十五、六就要嫁到人家去,且不說我大姐有沒有本事把手伸到婆家,就算她有這個本事,丈母娘干涉婆家的事,最后吃虧的還是蘭姐兒。”
朱氏“夫君平日里最是穩當,一遇上自己家人的事就著急,蘭姐兒是個好孩子,扳扳能過來的,要不我去同大姐慢慢說。”
周二郎“不準你去不破不立,且讓大姐由著她,慣著她,那天想辦法讓娘倆兒吃個教訓,一個兩個的都給我清醒了。”
周二郎的頭發干得差不多,側身熄滅了床頭燈,一陣悉悉索索過后,周二郎低啞的聲音從床幃里傳出,“夫君今日里火氣大,有勞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