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破規矩。”周老爺子嘟囔。
周二郎笑道“大概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那里面的菜非綾羅綢緞者也點不起,不過樓里的菜做得確實真不錯,招牌菜在別處吃不著。”
周鳳英接話“二弟,你現在都是六品官了,咱去吃,他們不得巴結巴結,送咱幾個菜,或是便宜點兒啥的”
周二郎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大姐可得等等,等弟弟做上大乾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大人再說,現在么,弟弟這六品官在京城里就是個芝麻官兒。”
周錦鈺接腔“是京城里最好看的芝麻官兒。”
“喲呦呦,瞧我們鈺哥兒這小嘴兒甜的,平時咋也沒見你這么夸過大姑呢,大姑看你就是你爹的小馬屁精吧。”
周鳳英說著伸手去捏周錦鈺的小臉蛋兒,被周二郎笑著躲開,“我們鈺哥兒是實話實說,大姑竟敢說我們是小馬屁精,咱不給她捏臉。”
“我還就得捏,軟軟乎乎的小臉蛋兒,捏著可舒服。”周鳳英追著要捏,周二郎抱著兒子逃命,“大哥,救命,快攔住大姐。”
老頭兒看著看著,轉過臉去,眼眶子里濕乎乎的,二郎考上狀元也沒見這么高興過,跟個幾歲小孩兒似的。
老太太遞過去帕子給他,“咱們的好日子在后頭呢。”
一家人鬧鬧哄哄著,各自回屋去換出門兒的衣裳。
大概是以前有太多想穿的衣裳買不起,出于一種補償報復的心理,周二郎在買衣裳方面著實有點兒暴發戶且敗家,表面再謙虛也有年少輕狂的內心,他相信自己會青云直上,錢不是問題。
拉開衣柜,周二郎換了身簡單的霜白素色直襟長袍,暮云灰的暗紋織錦腰帶束出一段風流腰身,全身上下都是渾然天成的貴公子氣息。
云娘有點兒選擇綜合癥,沒得穿的時候哪件都好看,衣裳多了似乎哪件兒也不是最好。周二郎幫她選了件淺桃粉的繡花方領半袖立領對襟衫,小家碧玉,很是惹人憐愛。
周錦鈺感覺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挺好的,
周二郎非得要給換,換了件豆蔻色半臂小短衫,黛籠褲,腳踝上有金色辟邪腳釧,手腕上給套了銀鐲子,銀鐲子上有三個小鈴鐺,鈴鐺一響,邪祟跑光,大乾朝的百姓認為小娃六歲以前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戴上鈴鐺就把邪物嚇跑了。
周二郎不信什么邪物,純粹是別人家孩子有的,他的鈺哥兒也得有,況且鈺哥兒戴上可比別人家娃子好看多了。
換好衣裳越看兒子越好看,娘子也好看,在小的腦門兒上親了一口,又摟過大的親了一口。
牽著小的,領著大的,出發
太白樓距離自家住的地方不算太遠,有個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一家子索性走著過去,周二郎帶了兩把油紙傘,一把給兒子打著,一把遞給外甥女兒。
他用的東西都講究,兩把油紙傘做工精致,給蘭姐兒的那把應該是給云娘買的,傘的把手處還帶了漂亮的穗子。
周鳳英目光閃了閃,這次意外地沒有出口調侃二弟,以前她總覺得二郎忒愛臭講究,跟村里人格格不入,現在卻越來越認可二弟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