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弟的性子,凡事他都要爭在前面,比人家做得都要好,走上這條青云路,他再也沒有了后路,除非他死,否則他定要爬到那最高處,實現他所說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前頭他說自己不過是個芝麻下官兒,眼里的野心卻是藏都藏不住。
二弟是大乾朝第一個平民狀元,家里沒能力給他支持和護佑,他只能靠他自己,長兄如父,即便不能幫上二弟,他也決不能拖弟弟的后腿。
大郎比劃著叫爹和人家要些醒酒湯來,爺兒倆扶著二郎給他喝,周二郎迷迷瞪瞪,以為爹在給自己灌苦藥喝呢,死活不要喝,腦袋用力往一邊兒躲,怎么看都委屈巴巴的。
周錦鈺見狀,要過爺爺手里的碗,湊到二郎跟前,哄他,“爹,鈺哥兒每天喝湯藥都沒有嫌苦,你聽話,這不是湯藥,是醒酒湯,喝了你就不難受了,鈺哥兒不騙你。”
周二郎濃密的長睫毛眨了眨,不躲了,乖乖喝下兒子喂的醒酒湯。
周大郎又讓他在屋子里睡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把人給叫醒了。
周二郎醒過來的時候,屋子里只剩下大哥和鈺哥兒,鈺哥兒亦被大哥抱著睡著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日頭的方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的時間不短,大哥竟然就這么抱著鈺哥兒干坐著等了自己這么久。
他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忍不住叫了聲,“大哥。”
以大哥的力氣,不要說背一個他,就是背兩個他回家亦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此做的原因定然是怕他出丑。
他沒想到大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兒的,關鍵時候竟然能想得如此深又如此周到,他這副醉酒的狼狽樣子被人看去,確實不妥。
周二郎有些恨老天不公,大哥若不是個啞巴該多好呀。
他都打聽過了,那些武館里的武功師傅也就是以培養家丁護院以及鏢局走鏢的人為主要目的,那些真正的高手要么是世家傳承,要么是為頂尖圈子里的人群服務。
至于所謂的隱世高人,大概是有,但跟自家有關系么,大哥他習武和自己考科舉不一樣,不帶有功利性,他是發自內心的有興趣,喜歡。
兄弟倆把鈺哥兒叫醒,周大郎把兩條帕子浸濕,一條遞給二弟,讓他擦擦臉清醒清醒,一條拿過來給鈺哥兒擦擦手臉,給醒醒盹兒。
周錦鈺睡得有點兒出汗,怕馬上出去被小風一吹會感冒,幾個人又在房間里呆了一會兒,才抱著鈺哥兒下樓。
出來酒樓,周錦鈺還惦記著自己要買東西,兩個人又跑去雜貨街那邊去,看到兒子要買的那一堆東西,周二郎感覺兒子這是想要做個小木匠吧。
那天周錦鈺看到賀景勝玩兒的竹馬,感覺跟現代的玩具比太小兒科,他想弄一個古代版的木制滑板車,其實怎么制作他自己早都心中有數,無非需要在現有的條件下解決兩個問題一、輪子的滑行和制動,二、滑板車如何靈活轉向。
他完全可以把畫好圖紙交給木匠去做,簡單,省事兒。但爹太精明心細了,他不敢,他不想讓周二郎對他有一絲絲芥蒂和懷疑。
他只是比別的小孩兒點子多了一些,聰明了一些,然后在大伯的幫助指導下,不斷調整想法,最終和大伯一起把玩具滑板車制作出來,反正大伯一向動手能力強,制作出什么也不奇怪。